这时学校大部分的学生已经走回家了,只有极少的学生还在校门口走出来,那些学生对我们这些人头来非常好奇的目光,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非得放学一起回家,而且年纪都已经不小了。
萧聪和萧勇刚两人走在最前面,中间是萧勇强和罗郑松还有我,最后面的是萧颖和罗郑虹,这么一支队伍就被分成了三个部分,由于萧聪和萧勇刚走的太快,差不多已经是小跑,后面两个部分也几乎是跑步前进,但是一直没能追上前面的队伍。
当萧聪和萧永刚从马庄村的桥上走过时,我们知道他是要挑小路走了,虽然小路非常狭窄,两边长满了茂密的杂草,还要从马庄村的中间穿过,但是,走小路就相当于走一个三角形的斜边,走大路就相当于走两条直角形的直角边。所以走小路会更加地节省时间和体力。
我还记得,在那个时候每逢农历三五八零是莲塘村的集市,我们狮盘村和虎盘村的人走路去赶集时就经常走这条路,只有那些骑自行车的会走大路。从马庄村走过时,我们一直担心会碰到教过我们的朱老师和马老师,但是最后我们没有碰到一个我们学校的老师。
当我们从马庄村穿过时,里面有一条路非常的泥泞,上面都是鸭子走过时留下的脚印,还有鸭子身上掉下来的羽毛,非常的粘脚。走在前面的萧聪和萧勇刚也不得不慢下脚步,他们在寻找比较干的地方,那只能靠着墙根走,因为从中间走的话,一定会让我们脚上的布鞋黏上泥土,脏兮兮黏糊糊的。于是,走在后面的我们五人慢慢地跟了上来。萧颖和罗郑虹她们不停地在埋怨那两个领头的人,都说他们选择了那条最差的路,早知道就不跟着萧聪和萧勇刚了。
萧聪听见那两个女人居然敢说自己的不是,当他艰难地从墙根走过去时,他忍不住反驳说:“还不是因为要等你们几人,不然我现在已经坐在教堂的餐桌上面吃饭了。”
后面几个人就学着萧聪的样子在踩在墙根的石块上面,双手扶着墙根艰难地前进。当萧聪和罗郑虹也挨着墙根前行时,她们俩不时地惊叫说:“天呢,我踩到鸭屎了。”“天呢,那个石头好滑呀。”“我的天呢,我快摔倒了。”
当我们从这条被鸭子踩烂了的泥泞的路上艰难地走过时,那些被关在鸭笼里面的十几只鸭子非常好奇的从鸭笼的缝隙钻出脑袋,它们非常好奇地把脑袋一扭一扭,不时地侧过脑袋打量我们,它们似乎在嘲笑我们,一种鄙视的眼神,仿佛在说:“这条路不是很好走吗?他们怎么能走成这个样子?”
虽然萧聪和萧勇刚埋怨萧颖和罗郑虹动作迟缓,走路慢吞吞的,但当她们两人在沿着墙根走过时,他们也是非常关心地在前面停了下来,并且提醒她们路边的鸭粪和水坑。我们几人好不容易地走过了那条被踩的稀巴烂的泥路后,也就顺利地穿过了马庄村,可刚走出马庄村,我们就遇到了一条小河,我们只要穿过前面的一片田野就能到达那条大路,从那条大路去莲塘村简直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在那条小河边,我们的大部队就会合在一起了。前面那条河的岸上的一条路上有一个非常大的水坑,而四周种的是芋头和甘蔗,我们不能从芋头地和甘蔗地穿过,于是就在那个大水坑前停下了脚步。大家都在想办法,如何安全快速地渡过前面这个大水坑。最后萧颖和罗郑虹从稻草垛里拔出两捆稻草,放在了水坑的边上。我们七人一起从稻草垛里拔出一捆捆的干稻草铺在了水坑边上。幸好这时四处无人,否则那个稻草垛的主人一定会阻止并且责骂我们。但是我们还是非常的害怕。
萧聪胆子比较大,他先试着从干草上面走过去,最后他从干草上面踩出一个洞出来,我们就在上面继续覆盖一捆稻草。最后我们七人最终越过了那个水坑。我们继续向前走去,走过田埂,走过长满杂草的小路,那些杂草已经干枯,河边高大的芦苇在清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萧聪在芦苇丛前停下脚步,仰头看着那些芦苇。他走到一根芦苇的前面,双手把一根高大的芦苇折弯身体,然后用膝盖把芦苇的颈部折断,他用随身带的铅笔刀,把芦苇的头部割掉,给颈部斜着割掉,再把芦苇的茎部划出一道口子,他在那根芦苇的管子口使劲地吹出一口气,那芦苇管子就发出了呜呜——的声响。我和萧勇强还有罗郑松都央萧聪给我们也整一个,萧颖和罗郑虹也要他给自己做一个。萧聪说:“下次,下次一定给你们一人做一个,但是现在不行,赶路要紧,我们要赶紧去吃饭,吃了饭,还得回学校上课。”
于是我们七人就一步三回头地看那一丛芦苇,可是觉得萧聪说的也对,确实没有时间去用芦苇做成那么多的笛子,于是恋恋不舍地离去。萧聪走在最前面,就像一个狮群中带头的狮王一样威风凛凛,就像一个狼群的头头一样昂首挺胸,他不时地吹弄起手中那杆芦苇笛,呜呜——的声音就像是进军的号角。
田野上还有一两个手拿锄头干活的农人,当他们听到那呜呜的声音时,他们斜靠着那边锄头,远远地向我们眺望,他们不知道这群孩子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他们眨了眨眼,把唾沫吐在手心里,两只手揉搓着那口唾沫,调整姿势,挥动锄头又开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