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说:“你看看有几个人在给你扶车呀。”
姐姐看到了我,有点生气地说:“建业,你不要在这里瞎凑热闹,我和白梅两个刚刚好,等下我们学累了,你再学。”
白梅也这样说:“两个人一起扶,学得慢,费时间,你看你姐下个学期就要上初中了,在上初中前,你姐必须得学会这个。”
李双兰和她的妈妈在门口看着我们三个呵呵地在笑,说:“你看,建芬不是学的很快吗?从头到尾一次也没有倒下。”
我姐建芬瞟了一眼李双兰,她觉得李双兰那是在取笑她。
我看到了姐姐和白梅那坚定的表情,我知道她们不愿意让我扶车,姐姐让步说:“这样,我和白梅在前面学,你就在我们后面保持两米的距离,当车翻的比较剧烈的时候,你再出手,这样可以吧。”
我说:“行行行,我就在后面跟着。”
她们说:“好嘞。”
姐说:“白梅,来,我们换换。”
那个下午,她们俩人这样一直练了快三个小时才觉得有些疲倦了。她们把自行车靠着墙角停下,自己在家里坐下来歇息。我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从墙角推着自行车到前面,倒了个车身,双手握住车把,两只脚跨着两边,我左脚着地,右脚踩着踏板,稍稍的用力,车就没有稳住,往右侧倾倒,我赶紧双脚着地,稳住了车身。这次我换了个姿势,右脚着地,左脚踩踏板,也稍稍地用力,当车身不稳快侧倒时,我又赶紧双脚着地,这样又稳住不至于摔倒在地。就这样,我从我家的前门一直骑到了李双兰家的后门,中间差不多停了有十多次,但由于我骑得慢,双脚着地迅速,所以一次也没有摔倒。
最严重的那次,是我自信心膨胀时的那次,我嘲笑我那两个姐姐:“真没用,学个自行车都要有人扶,花了大半天都还没学会,你看我,一口气骑了三十米。”这时,我发现前面有一块大石头,前轮刚好压在了大石头上面,滑了过去,我噗通一声摔倒了,我想,大概要磕出一块伤口来,血肉模糊,这也就罢了,待会被两个姐姐看到,一定会被嘲笑挖苦的。
她们俩看到了,那个只会骑三轮车的婶婶看到了,罗郑松的外婆也看到了。
我重重地摔倒,我说:“我是不是流血过多,壮烈牺牲了?”
她们四人哈哈大笑,说:“你倒在阿婆家的稻草垛上了,快爬起来,上面脏,茅草刺人,有虫子。”
说来也巧,那个车把子刚好磕在了我右手上面的一小块凸起的肉肉,当时我才十岁,小孩子不知道,以为是一个瘤,我还因此独自去一个小诊所问过,里面的医生说用左手经常去挤压,它就会消散掉。我从稻草垛爬起来时,发现那块凸起的肉已经消散不见了。我当时感到非常的高兴,这正应了古人说的那句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后来,我姐和白梅继续相互扶着学习,而我只在她们疲倦休息时拿那辆自行车学习。没到两星期,我们三人都勉强学会了,那辆自行车正是从郑耀亮叔叔家借过来的,当我们学会时,那辆自行车就像一个心事重重的中年妇女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突然之间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