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家的二楼在农历二月初就已经建好了,家里最值钱的那张花床也搬到了楼上。建业还很清楚的记得,那张花床两侧雕刻了一副对联: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但是二楼比当时一楼不好的地方就是,一下大雨,二楼就会下小雨。比以前一楼小平房时下的更大。更让我们懊恼的是,那个上下楼的楼梯处成了重灾区。每次上下楼,不管大人小孩都必须十分的小心。
历来婆媳之间的关系是一个家庭里面最重要的环节。而我的妈妈和奶奶素来不和。自从二楼建成,老爸郑耀光去外面打工后,妈妈和奶奶爆发了几次口舌之争,这个口舌之争有愈来愈激烈的发展趋势。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开骂吧,为的就是这个二层小平房漏雨的事情。
妈妈说:“如果当时造一楼时用钢铁混泥土来建地基,现在这个二楼就不会斜出裂缝来。如果不是你奶奶让那个村长的侄子来承包,而是承包给马庄村的马老九,这个二楼能偷工减料下点雨就漏出那么多的水来吗?”
奶奶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我妈不要太过分,不怎么理我的妈妈。婆媳吵架归吵架,虽然我妈一再让我不要再去奶奶家。但是她又不能把我监禁,我还是经常去奶奶家。偶尔还能吃一些好吃的东西,比如说那个炒豆,还有桔子,甜瓜等等。由于我爷爷的腿脚“中风”,不过那个时候,他的脚中风还没有发展到后来那么严重,在别人的搀扶下还能够上楼下楼,还能走个几百米到田地里拿起锄头除草。
据我小姑郑耀霞讲:“想当年老爸腿脚还灵便那时,他和村里面那些人下海去打鱼,哪次不是满载而归的,带回来的黄鱼有巴掌那么大,带来的鳖有一个人的屁股那么大,哪条带鱼不是一两斤重的,吃都吃不完。”说到这里,许白梅插嘴说道:“对对对,我小时候就坐在了鳖上面,让它载着我走,最后被外公看到,还骂我了。”
小姑继续说道:“也是老爸有点贪心了,整天把双腿浸在水里,后来知道自己脚有中风的迹象还是经常下海,最后把脚给搞坏掉了。”后来,和我爷爷一起下海摸鱼的萧聪他爷爷和萧勇刚的二爷就建起了带瓦片的两间三层楼,在我们村风光一时。郑建业五岁之后,爷爷郑启岩就停止了下海,虽然他的儿女都已经成家了,但总不能只让他们赡养着吧,趁着现在腿脚灵活,奶奶把我和叔叔以及大姑家的农田全部拿去自己种,一年还能够赚不少的钱。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郑建业根本就不是个清官,他还只是十一岁的小娃娃而已。每次在家里,妈妈告诫建业:“我儿建业,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如果是的话,你就不要再去你的奶奶家了,你是奶奶亲还是妈亲?你是要你妈还是要你奶奶?”郑建业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当建业来到奶奶家时,奶奶语重心长地说:“我的心肝宝贝肉建业,你来到我家,我和你爷爷还有你表姐白梅都高兴着呢,你妈妈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了,你不要害怕不要听你妈的,这里就是你自己的家,你要经常过来玩,那样我们都会高兴的。”
郑建业就像夹心饼干里面的奶酪一样,两边都不能得罪,两边都不能偏颇。特别是在妈妈周冬梅那边,他不能说奶奶一句好话,否则是一顿臭骂。
初春的天气阴晴不定,就像三岁小孩的脸蛋一样,笑一下哭一下的。有时候艳阳高照,有时候又雷雨冰雹,有时候又阴雨绵绵。广播里面不时地提醒大家:“北方西伯利亚上空有一股强冷空气正在东移南下,将对我市造成很大影响,预计今明两天,我市气温温差最高可达二十摄氏度,重新进入隆冬模式。请所有市民做好防冷保暖工作。”
第二天,我姐郑建芬在凌晨一点钟醒来,她不停的踢被子,把身上的被子全部踢到了床下。我妈被她吵醒了,以为建芬做噩梦了。她不停地拍她的脸蛋,说:“建芬你醒醒,做噩梦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