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楼下喝酒的王委吵吵嚷嚷的,拍着桌子,敲着碗说大话。阿公郑启山正陪着王委,笑呵呵地说:“哎呀,你都喝醉了,不是我不给你喝,是你已经醉了呀。”
王委拍着桌子说:“我醉了吗,我没醉呀,那我喝这个,不喝这个。”原来他说的是要喝黄色的啤酒,不喝白酒。阿公也担心王委把身体喝坏了,既然他说要喝啤酒,那敢情好。
王委在楼下喊叔郑耀亮,说:“你个没酒劲的郑耀亮,快下来,我们喝他个一天一夜。”
叔叔担心他爸一个人在下面整不过王委,于是就下来牵制王委一下,万一丢碗丢酒瓶那就不好了,楼上还有那么多的小孩子,而且他的准妹夫也在楼上。他在楼梯上下来说:“王委,你不要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王委说:“我醉了吗,我没醉,对了,你刚叫我什么了?叫我王委?你是不是叫错了?”
郑耀亮不好意思地说:“不是,那个事不是还没定下来嘛?”
王委说:“什么没定下来,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叔说:“不是,这个——那个——”
王委没好气地说:“什么这个那个,我妹的事我说了算,我爸妈还听我的,我妹就嫁给你了,你叫我什么来着?”
叔说:“那我就叫你大舅子了。”
王委哈哈大笑:“这就对喽,现在叔也在,婶也在,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要婆婆妈妈的。”
醉汉的话能够相信吗?其实往往一个人喝醉的时候更加的清醒,更加的真实,说出的话更加的掏肝掏肺。
阿公郑启山那个晚上也是高兴极了,想不到自己的小女儿和大儿子的婚事都有了结果,那个晚上,他也多喝了几杯。
那个晚上,过了八点,《廿十九妹》开播了,每晚播放两集,放完当晚第一集的时候已经快到九点。接下来是十五分钟的广告,建芬和双兰打了个眼色,表示要回家的意思,于是双兰拍了拍他弟弟双轩的手臂,他弟弟也明白了。于是我跟在他们后面起身回家。
阿婆和阿公在前面阳台上乘凉,他关心地说:“把楼梯口的电灯打开,等下我们自己关,下楼梯要小心,慢点走路,关门的时候用力拉一下。”
建芬和双兰她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剧情。外满是漫天的繁星,以及一个镰刀状的月亮。我问双轩:“小姑的老公说要给我一罐的玻璃弹珠。他刚才是这样说的吧?”
双轩说:“他给你才怪,那一罐得好多的钱呢?”
建芬有点生气了,他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我,说:“建业,如果小姑的未婚夫给你玻璃弹珠,你如果接受的话,你就是个坏孩子了。”
双兰也好心地劝我说:“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每天晚上都在他家看电视,他说给你玻璃弹珠也是说着玩的,你就当真了吗?”
双轩心里那个高兴呀,从来他才是两个姐姐批评的对象,而建业学习再怎么差也比双轩强呀。建业看到她们一起在批评他,心里有些委屈。
这时双兰话锋一转,说:“建业呀,你可不能接受那罐弹珠,你看我弟双轩,他就是因为玩这个成绩一落千丈,你知道吗?他都快要被留级了。”
郑建芬说:“如果留级了,他至少一年的学是白上了,白白大了我弟弟一岁。”
双轩不在乎地说:“我还巴望着留级呢,村里和我一个年级的人寥寥无几,我找谁去玩?留级了,我还可以和建业一起,和永锋一起,那我就不孤独了。”
双兰叹了一口气,说:“我弟看来是没的救了。”
“那你弟弟的成绩在班里排第几呀?”
“倒数第一,好一点的时候倒数第二第三。”
建芬安慰双兰:“这样确实比较危险。但是我弟学习也不行,语文数学都是及格分的样子,有时还不到及格分。”
建业说:“那是看题目难度的。姐,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们老师说过了,一次留级的人数是有限制的,最多不超过五个,一般不超过三个,成绩排在我后面的还有十来个呢。所以你不用急。”
她们没好气地看着我在不停的瞎吧唧吧唧,没有打断我的说话。
我继续得意地说:“你们想呀,如果上个年级有人留级下来,比如说双轩,他们的成绩肯定不咋的,可能还是比不过我,那他们肯定又要代替我们去留级------”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却遭到他们三个的围攻。双轩说:“就你能耐,就你能耐,我留了一级,你还想让我再留一级,这样一直留下去,我小学都不要想毕业了,你以为我是白痴是吧?”
我姐也朝我白眼,说:“就你话多,字写得没有永锋一半好。”
李双兰关心的眼神看着她弟弟说:“其实双轩可能留一级还真会好一点,现在他在班上孤零零的,没有朋友。我看着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