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走了以后,我躺在这个不足一米宽的折叠床上,久久不能合眼。外面不时得有车辆穿过,也有成群结队的人走过,喧嚣而又嘈杂。可能是因为外面的门有缝隙的缘故,竟然有耗子出入,不时地发出“吱吱”地叫声。
我感觉到了孤独和无奈,也有一些焦虑和烦躁。突然,我想起来今晚没有洗澡,怪不得这么不舒服。中午的时候,由于天热,再加上火炉的蒸烤,出了一身又一身的臭汗,应该洗洗再睡。可现在去那里洗呢?总不能推开芸姐的家门进屋再洗吧?那她一定就会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歹人了。
越觉身上不舒服就越睡不着,只急的我是抓耳挠腮。最后,我干脆起来,打开灯看看有没有可以用来洗澡的东西。幸好有一桶水,也有塑料脸盆,可是,在那里洗呢?室内空间小,墙边上还摞着一堆面粉,把地弄湿了可不好。
我开了门,见外面已经安静了下来,车和人都几乎没有了。我看了一下时间,原来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我不再犹豫,立即关上灯,把水桶里的水倒了满满一脸盆,端到门口外面的一侧,又进来拿了毛巾和肥皂,把裤衩也脱了,三下五除二快速地洗了一遍,然后,才又穿上裤衩跑进了屋。
把门关上,又躺在了床上。这回舒服多了,很快便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好像是感觉刚睡着了的样子,就听到了芸姐喊我的声音:“小万,起床了。”
我赶紧的起来,穿上衣服,又把围裙和卫生帽戴上,开始了一天的劳作。芸姐负责擀面,我负责烘烤。我说不上心灵手巧,但也是一点就通,很快就和芸姐配合默契起来。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就做了差不多三百多个烧饼,用两个大竹楼盛着。云姐说:“我们休息一下,喝点水。”接着她又问我:“你是喝茶水还是绿豆汤?”
因为鏊子中间一片圆形的地方是空着的,所以,放上了一把壶,里面是绿豆汤。我说就喝绿豆汤吧,还能防暑。喝茶水的话,还得重新烧开水。
休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接着就开始有人来买烧饼。芸姐把盛烧饼的竹筐放在门口,又把盛有零钱的酒箱子放在那里,个人装,个人放钱,芸姐连看都不看一下。她对我说:“都是住在附近的老顾客,知道我不容易,从来没有发现不给钱的。”
我们又开始忙活起来。这个活不算是力气活,可是要始终站着,两只手不停的忙才行。由于我还不太习惯,所以,要不时的捣着腿才行。
还是昨天中午那个点,一点来钟的时候,停下了。我感觉四肢无力,直冒虚汗,嗓子也是疼得难受。我想一定是晚上洗澡的时候感冒了。真是恨我自己不争气,刚来干了还不到两天就感冒了,身子骨也太没有抵抗力了吧。
吃过饭,我就找了个药店买了一点感冒药吃上,昏昏沉沉的很想睡一觉,可是,现在烧饼铺还不能支床睡觉,还有顾客来买烧饼的,又不能去芸姐的家里,于是,我就背靠着墙,浑身散了架似得坐在了那里。
芸姐收拾完了,她以为是我累了,就说:“刚来干还不习惯,是不是有点吃不消啊?”
我睁了睁眼,说:“没事,就是浑身没劲,不想动。”
芸姐说:“累也不至于浑身都没劲吧。”于是,摸了我的额头一下,有点吃惊地说:“你在发烧。是不是昨晚在这里睡觉着凉了?”
我说:“昨天夜里睡不着,又用凉水洗了个澡,可能是有点着凉。我刚买了药吃上,一会儿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