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骇极,下一松,一股流就顺着裙子流了出来,那彪形大汉嫌弃地皱了皱眉,一拳砸在她太阳上,桂嬷嬷连叫都没能叫出来就直接晕死过去。
从事发到结尾,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等到店家听见声响过来查看,屋里的人已经尽数走得干干净净,桌椅和茶点还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应有的位置,根本看不出发生过意外。店家还以为是客人已经走了,直到半个时辰后,牛四的长随哼着小曲儿从外头进来寻人,才知道人不见了,问了隔壁的客人才晓得出了事。
可是人已经早就走得远了,没有人知道这群突然出现的彪形大汉是从哪里来的,又长得什么样,见过的人只能大概的说出几个不算特征的特征来,长得很高很壮,看着力气就很大,动作又快又狠。可是这样的人,京城里多得很,但凡是家里有点权势的,谁家没养上这么几个办事的人呢?
永生堂的后院里,树上的叶子早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光秃秃的,要不是地龙将屋子里烘得暖洋洋的,安怡真要以为自己是来坐冷板凳的。她已经来了小半早上,却仍然没有见到莫天安,伺候的人照旧客气恭敬,却不复从前的亲近,每每她问起莫天安究竟要什么时候来,答案永远都是:“快了,我们公子有要事耽误了,还请小安大夫再等一等。”
既然如此,安怡就耐心地等,反正这事儿她是必须尽早了结的,昨莫天安白等了她,那她今就等着他。
碧绿的茶汤在白瓷茶盏里渐渐变黄变凉,外头已经飘起了午饭的香味,莫天安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安怡决定改天再来,才刚起要去拿斗篷,莫天安就卷着一股凉风走了进来。进来也不说话,靠着门框看着她微笑。
安怡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再看莫天安两颊微红,眼睛里透着妩媚的水汽,便笑道:“喝酒了么?若是不方便,咱们改再谈。”
莫天安沉默地看着她,不动亦不言语,安怡摇摇头,抱起斗篷打算离开。从莫天安边经过时,莫天安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微凉地道:“你就这样急不可待?”
安怡的手迅速握成了拳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虚伪又生硬,但她还是一直保持着笑意:“不是早就说好了的?”
莫天安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她,气息呼在她的脸上,和谢满棠完全不同的味道,中药的苦凉中微带着淡淡的酒香,就好像他这个人,看着洒脱风流,实际上总带着些苦凉和寂寞。如果她晚一点遇到谢满棠或是没有遇到谢满棠,会怎样?
安怡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简直不可饶恕。她可以欣赏赞美莫天安,就是不能做这样的假设,她不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哪怕就是想一想也是不应该的。不然她和田均之类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莫天安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轻轻松开手往外走:“既然来了就别那么急吧,我有东西给你看。”
安怡站在原地不敢动,她本能地觉得自己不应该跟着他走。莫天安回头讥讽一笑:“怕我吃了你?还是怕我带坏了你的名声?别这样,安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