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跟着那几个妇人一起出了内院,眼见着那几个妇人要将她往正堂里带,便故意放缓脚步,走得再慢不过。当头的妇人面上露出焦急的神来,冷声道:“若是耽搁了贵人的事,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安怡着了话,便软着声气道:“对不住,我被关得太久啦,上有些发软没力气。”说着加快了脚步。
那妇人见她不再耽搁,也就没有再多言,闷不作声地将她引到正堂里,谄媚地对坐在正堂上喝茶的内侍道:“贵人,您要提的人来了。”
那内侍盯着安怡上下打量了一回,见她衣着整齐,头发也梳得很好,就又凑过去闻了闻,没闻到异味,很是满意地道:“还好。这就随咱家走吧。”
安怡也不多言,埋头跟着那内侍走了一截,将要登车之极才将一个藏了许久的锦袋塞过去,面带惶恐地道:“贵人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是不是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内侍仿佛嫌烫手似的匆忙将那锦袋扔回去给她,左右看看无人,便压低了声音道:“小安大夫你且把心安放着,是好事。”生怕安怡再拉着他多问,匆忙爬上马背不敢再回头。
安怡看向来接她的车,很普通的青幄小车,走在京城里的暮色里毫不起眼,可是很清洁整齐。结合这些人的态度和今天这个子的特殊,她觉得应该是她囊中的金针被某些人有所需要,很有可能就是宫中的连太后。
安怡打起车帘正上车,突然间觉得有些不自在,就好像被一只危险的野兽盯上了一样。有人在窥探她,安怡迅速回头,却只看到金鱼巷深处暗影重重,暮色苍茫。
内侍已经等得不耐烦,催促了又催促,安怡低下头钻入车中,紧紧攥住汗湿了的手掌,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并告诉自己,她是安全的,安老太等人也是安全的,谢满棠从未让她失望过,这次也不会让她失望。
马车一路疾驰,透过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安怡的心越来越沉静,这是去皇宫的路,她再熟悉不过。在安保良没有出事之前,她经常行走在这条路上,熟悉到就连哪个地方有棵槐树,哪个地方铺的石板坏了她都知道。
马车一路畅通无比地到了宫门前,宁寿宫刘太监的徒弟郑长寿急匆匆赶上来一把扯开车帘子,火烧火燎地道:“小安大夫,您倒是快些啊。”
安怡不慌不忙地下车,规规矩矩地给郑长寿行礼:“犯官之女见过小郑公公。”
郑长寿给她气得笑了:“我的姑,太后娘娘等着你施针呢,外头还有那么多命妇等着太后娘娘去了才能开席,你倒在这里端上了?”
安怡这才站直了子,故作震惊地道:“太后娘娘怎么啦?”谢满棠这个坏人,一定把吴菁入京的消息压下来了,不然太后再怎么生病都没她的事儿。
郑长寿扯着她就往前走,“见了您就知道了。”
安怡一路前行,果然看到宫中真如之前皇帝宣告的一样,四处张灯结彩,就连光秃秃的树上也用彩绸扎了各式各样的花出来,似乎还熏了香,到处香喷喷的。宫人来往穿梭其间,每个人都穿得簇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