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安坐在树下摩裟着手里的碧玉笛,听见声响,抬起头来和颜悦色地道:“陈大夫病还没有好,不该到处乱走,更不好和人生气,自己的体要自己惜才是。你的父母亲生养了你,可不是给你任意糟蹋的。”
陈知善痛苦了许久,骤然听见这么一句温暖人心的话,瞬间崩塌。不敢让人瞧见他眼里的泪,便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莫天安看在眼里,并不点破,自顾自地道:“把陈大夫的药送上来。”见陈知善忸怩着不肯吃药,便道:“我有你父母亲的下落,你吃了药我便告诉你。”
陈知善心里一,乖乖端起药服下,眼巴巴地看着莫天安。
莫天安微微一笑,轻声道:“安保良再是不好,也还是个记的人,也很听女儿的话,因此那一城破,他特意使了人照顾你的父母双亲。令尊令堂虽有惊吓,却没有大碍,我已经使人去接他们了,想必这时候已在半途中了。过不得十天半月的,你们一家人便能团聚。”
陈知善不敢相信地道:“您说的是真的?”才听说昌黎出了事,他就去求张欣帮忙打听,张欣分明告诉他,因为陈家是昌黎首富的缘故,他的父母亲族无一幸免,全都死在了靺鞨铁骑的刀下,家也被烧毁了。莫天安居然告诉他,他们都还活着?而且还是得了安保良的特别照顾才能活下来的?安保良又是听了安怡的话才特意照顾他们家的?这,这到底该信谁的?
莫天安含笑道:“我何曾说过假话?到时候你若不见双亲,只管来寻我要人便是。”
莫天安这个东家做得极好,从不曾讲过半句骗人的话。可是冲击这么大,陈知善一时不能接受。张欣口里的安怡与他所认为的安怡,和莫天安说的那个安怡完全不一样。
莫天安小心翼翼地将碧玉笛装入锦袋中收好,漫不经心地道:“你今去探望安怡了?”
陈知善默默地点了头。
莫天安明知陈知善走的是张欣的门路,而且没见着人,故意问道:“她可好?”
想起安怡那句哪怕就是去了教坊司也不会跟着他的话,陈知善再次心如刀绞,碎了一地。
莫天安等了片刻不见他回话,也不bi)他,微笑着道:“小安子倔强冷淡,就连你这个师兄也因此和她生了罅隙,可见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她也是有错的。”
陈知善瞬间泪崩。想起莫天安救他出苦海,平一直都对他非常照顾尊重,便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说给莫天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