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意气风发、昂首阔步地从外头走进来,光落在他上,就像是他在发光一样,灿烂得刺人眼目,却又让人挪不开眼睛。
从未有哪一次,让安怡这样的思念他,从未有这么一个人,能让安怡这样的喜欢和雀跃。安怡高兴得想要冲上去,却被一旁莫天安剧烈的咳嗽声提醒着,便只是往前几步,仰着头,含着笑,看着谢满棠微笑。
谢满棠淡淡地扫了莫天安一眼,将目光落在安怡上,神淡然傲慢,眼神却温柔喜悦,很是骄傲很是讨人嫌弃地道:“我回来了。”
“知道。”安怡有很多话想问他,譬如他这次回来明显瘦了许多,譬如他的脸色白得有点过了,譬如,他这段时间为什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譬如,昌黎县那边怎么样了,安保良究竟是怎么回事,譬如吴菁她们到哪里去,是否安然无恙等等。
但莫天安在一旁不识趣地杵着,她便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强作镇定地道:“许久不见,你瘦了许多,可还好?”
谢满棠直视着她道:“什么都好,就有一处不大好。”
莫天安才止住的咳嗽声就又剧烈地响了起来,这回是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兰嫂和甄贵早不知跑哪里去了,安怡只好倒了杯温开水递给莫天安,大声叫人进来照顾莫天安。
谢满棠冷冷地扫了莫天安一眼,讥讽道:“莫五公子一段时没见,怎地又病得重了几分?从前好像还是有药可治,如今却是药石无灵了。既然病到这个地步,就该躲在家里静养才是,怎地还这样不识趣,跑出来祸害其他人?”
甄贵顿时大怒:“棠国公请慎言!”再怎么立下大功不得了,也不能拿病人的病来开玩笑吧。
莫天安将一方雪白的帕子按住嘴唇,好容易才忍住咳嗽,温和地微笑着道:“我正是因为病入膏肓,所以才要请小安替我治疗。棠国公莫非忘了,小安正是这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大夫?”不等谢满棠回答,就又笑着道:“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我还以为棠国公这次怎么都回不来了呢,真是遗憾。”
柳七不由大怒:“说什么呢?你这个病入膏肓的病夫!就算今不知何死,心眼也不能长歪了。”再怎么病得厉害,也不该仗着生病就诅咒在外头九死一生拼杀护国的人吧?
莫天安带了几分忧伤地道:“唉,这可真是,我听说棠国公来了,为了让小安高兴高兴,就匆匆赶来给她报信,恰逢王家的小姐在此生事,我怕她误会难过,就自作主张,好心好意地替她解释,怎地倒成了搬弄是非,起心不良了呢?我可真是冤枉。柳七弟你说的这些话,背着家里老人说说也就罢了,可别传到老人家耳朵里去,让他们伤心,那就是我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