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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嫁给一个军人

因为顾淮越突来的“求婚”,严真这个难得的清闲周末是彻底毁了。

看着镜子里浓厚的一对黑眼圈,严真止不住地哀叹。洗漱完毕,又仔仔细细地化了一层妆,今天是周一,她要早起去办公室收拾东西交接工作。

到学校的时候才七点一刻,偌大的校园还沉浸在寂静之中,鲜有人声。严真缓步走进办公室。属于她的东西其实不多,只不过她想早一点到,趁着没人的时候把东西带走,也免尴尬。

原以为东西并不多,可没想到零零碎碎的竟也装了大半个箱子。严真呼一口气,抱起箱子向图书馆走去。已经有学生和老师陆陆续续地进门,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小严!”不远处有人喊她,她一抬头,看见了年级主任万蕊。

万蕊下了自行车招呼她:“箱子沉不沉?放在我车后座,我帮你推过去。”

严真微笑着推托,可是终究抵不过万蕊的热情。

“图书馆那边的常主任你也见过了吧?人还是不错的,而且他跟我老头子熟,我会拜托他多关照你的。”

“谢谢您,万主任。”严真感激道。

万主任却摇了摇头:“以前我劝你去考教师证,去评职称,总以为你有了这些,就不至于在学校立不稳脚跟,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说着她顿了一下:“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只要小严你肯努力,前景不比他们差。”

“图书馆挺好的。”严真轻声说,“工作清闲,还可以读读书。”

“那也不能这么随遇而安!”万主任说,“我看过你的简历,说句在这儿不爱听的话,我觉得教书都亏了你了。以后你有更好的工作了,我可是百分之百支持你跳槽。”

图书馆上午九点才开门,她们来得早,馆里没有多少人。

送走了万蕊,严真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定。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得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周末冒雨赴约她有些感冒,回去倒头便睡,醒来也忘记了吃药,直到现在脑袋还晕乎乎的,仿似还在梦中。

万主任话中有话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事已至此,再去追究那许多也没用了。馆里的同事陆陆续续都来了,周五那天图书馆里刚刚送来一大批少儿读物,今天他们的全部工作就是把这些书全部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方便小朋友们阅读。这一忙,就忙到了中午。

“第一天上岗就这么敬业,别告诉我你准备在图书馆安营扎寨了。”中午的时候去食堂吃饭,遇到好友王颖。面对这样的调侃,严真只是淡淡一笑。王颖算是她在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友了,之前听说她要调到图书馆还很为她愤懑不平。

“我这叫干一行爱一行。”

“吹吧你。”王颖嗤笑一声,却也不好再说了,“对了,那个代替你的新老师,第一天到校就讲公开课,有模有样的,声音还挺柔,逗得小朋友们一乐一乐的。”

“那不挺好?”

“挺好?”王颖被她这事不关己的态度噎了一口,刚想说些什么,视线一抬,眼睛顿时亮了,“嘿,说曹cào曹cào就到,这不,人来了。”

严真也能感到餐厅的氛围瞬间变得非常微妙,她不紧不慢地咽下口中的食物,顺着众人的视线向后看去,只是一瞬,她就觉得眼前一亮。

沈孟娇红着脸站在餐厅门口感受着众人的注视,由于第一天来还未来得及换上学校发的制服,她就穿了一条简约大方的白裙子,垂直光滑如黑色锦缎的头发柔顺地贴在背后,她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向里面走来。

“小姑娘长得漂亮,第一天来就收了不少人心啊。而且听说这姑娘的家世极好,就连嫁了高干的李老师在她面前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啧啧啧。”王颖叹了三声,一看严真却发现她在发呆,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嘿,小真,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听着呢。”她回了神,笑了笑。

“请问我能坐这里吗?”柔软大方的声音。

严真一抬眸,脊背忽然僵直。沈孟娇端着餐盘在她们面前微微弯腰,含笑的样子很是漂亮,王颖也是一愣。还是严真最先反应过来,拉着自己的餐盘向里面挪了一个位子,对沈孟娇说:“坐下吧。现在大家都来吃饭,不好找位子。”

后半句像是解释给王颖听的,王颖瘪一瘪嘴,给沈孟娇让了位置。

“沈老师中午不回家呀?”王颖问道。

“下午第一节还有课,我刚来,想借这个时间备备课。”沈孟娇说着,小口小口地吃着餐盘里的饭。

“没想到沈老师还挺下工夫的嘛。”王颖说,说完就见严真瞪了她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沈孟娇倒是不在乎,笑了笑说:“我刚来,还需要努力。”

“你家里不反对你当老师吗?”努力无视某人的警告,王颖继续问。

沈孟娇有些不解。

严真见势不对,急忙拦住王颖不让她再问。而沈孟娇却似恍悟般地笑了笑:“我家里不会干涉我的工作,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我来这里不光是为了当老师。”说完她娇羞一笑,两颊透红,明艳艳地动人。

严真拿筷子的双手顿时僵在了那里。

这饭她也吃不下去了,匆匆扒了几口,就扯着王颖离开了食堂。刚出食堂门,王颖就忍不住吐槽沈孟娇:“典型就是娇养在家中的小公主,不知道世道险恶。”

严真只是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哎呀,小真,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碰到她的手,王颖吓了一跳。

严真笑笑,有些恍惚地开口:“没事,可能是天气有点冷,我衣服穿得少了。”

“那就去多买几件,你也别老省着了。”王颖关切地说道,“咱们这些升斗小民,赚着点紧巴巴的工资,真不比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要什么有什么,就是你要天上的星星,也有人上赶着给你摘下来。”

“你羡慕了?”

“说实话,还真是。要是有这样一个人给我求婚,我说不定立马就嫁了。”王颖说完,自嘲地一笑,“你说,我是不是太现实了?”

严真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不是王颖太过现实,而是婚姻本身就无法让人太过理想。

回到办公室,她桌子上的座机刚好响起来。严真走过去接了电话,是李老师。“严真,你nǎinǎi刚才打办公室电话找你,说你手机打不通。你还没告诉你nǎinǎi你调到图书馆了?”

严真心一提,急忙挂掉电话,给nǎinǎi拨过去。电话接通得很快,严真试探地问:“nǎinǎi,您找我有事吗?”

那头nǎinǎi沉默几秒,说:“你工作换了?听你同事说,你调到图书馆去看书去了?不当老师了?”

一连三问,严真才知道nǎinǎi有些动气:“nǎinǎi,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老人家斩钉截铁,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我c我怕您担心。而且,而且这份工作挺好”严真还没说完,nǎinǎi就挂断了电话。对着嘟嘟嘟的话筒,她顿感无力。

一个下午严真都有些焦虑不安,好在上午书已经全部整理好,她向常主任请了假,匆匆赶了回去。

正是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阳光带来的暖气正慢慢消散。严真在楼下停好了车子便上了楼。她小心翼翼地敲了三下门,没有人来应门。又敲了三下,还是没有人来开门。严真顿时心一沉,拿出钥匙开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严真扫视了一圈发现nǎinǎi不在就去敲对门李嫂的门。看着一脸焦急的她,李嫂也跟着急:“没有啊,中午的时候还见着你nǎinǎi了,说是要睡一觉,我就回来了。现在不在啊?”

严真顾不得跟她多说,拿了钥匙就去nǎinǎi常去的几个地方找,一一寻过,却都是无功而返。眼见着天都黑了,她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更加着急。

“小真啊,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严真简单地说了一下换工作的事,李嫂顿时就笑了:“嗨,这能跟你生多大的气呀?别着急,咱找找去啊。”

是呀,能跟她生多大的气呀。严真默默地想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东西就向外走。

“你去哪儿?”李嫂问。

“我去学校看看。”严真一边换鞋一边答,“麻烦您在这儿等等,nǎinǎi回来了您给我手机上来个电话。”

“哎,好。”

李嫂应着,看着那个急急忙忙冲出去的身影,慢慢地摇了摇头。

从nǎinǎi中午打的那通电话里严真就有不好的预感,她现在就生怕nǎinǎi一气之下到学校来找领导。学校门口管得很严,一般没有工作证件的外来人员都需要打电话让人来领,现在她又不在,到时候nǎinǎi再跟门口的老大爷吵起来,那可就糟了!这么一想,严真骑车子的速度立刻又加快了几分。

果然如她所料,nǎinǎi确实去了学校,可等她到学校时发现设想中的场景并没有上演,因为nǎinǎi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挺拔修长的身姿,即使离得远严真也能认出来是谁。顾淮越,他怎么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可nǎinǎi一眼就看见了她,忙把她拉了过来:“你去哪儿了?打你手机也打不通!”

严真看了眼手机,果然有一个未接,是在她骑着车子来学校的路上打来的。看号码,用的应该是顾淮越的手机。她看了眼顾淮越,问:“你怎么在这儿?”按理说学校可是早放学了,接孩子也不是这个点吧?

顾淮越挑挑眉:“路过。”

他刚去市直医院看了师里的病号,回来的时候看见老人家在学校门外徘徊着,于是他便下了车。谁知这两人是一个赛一个地犟,老大爷越不让进,老人家越是要进,无奈之下,他只好打电话给严真。

“正好,你过来了,你快带我进去找你们学校领导去!快点!”nǎinǎi一把把她拽了过来,扯着她就往学校里面走。

严真赶忙拦住了她,不让她胡来:“nǎinǎi,您找我们领导干什么呀?”

“我得问问他,凭什么我孙女干得好好的就给换了?图书馆,图书馆能干什么呀?整天摆弄那几本书?”

严真无奈,可又不能跟nǎinǎi来硬的:“不是您想的那样,图书馆里面的学问也大着呢。再说,不是学校硬bī着我过去的,是我同意了的。”

听她这么说nǎinǎi顿时就急了:“你怎么就同意了,我说你是软柿子啊,任别人捏来捏去的?”

严真很不想在顾淮越面前提及这样的私事,那会让她觉得难堪,所以她只有暂时用说谎的方法来稳住nǎinǎi:“不会待很久的,等下学期协调出来岗位我就能调回去了。”

“真的?”

“真的。”严真保证着,nǎinǎi依旧是半信半疑,趁着她动摇的工夫,严真赶紧说,“好了,先回家吧,天都黑了。”

顾淮越在这个时候适时地chā上了话:“我送你们。”

严真直觉地要拒绝,可nǎinǎi先她一步跨上了他的车,严真就是再不情愿也无可奈何。

她瞥了顾淮越一眼,跟着上了车。

这一次顾淮越这个好人做得很彻底,不仅把车开进了小区,还直接把她们送到了楼上。

nǎinǎi一高兴,就把他让进了门。她对着严真依旧是没好脸,一进屋就对她说:“别傻站着啊,人家帮这么一个大忙,还不知道给人倒杯水呀?”

顾淮越一听就说不麻烦了并且准备起身离开,不料严真伸手拦住了他,她说:“你坐。”说着就去倒了杯水,还恭恭敬敬地端到了他面前。顾淮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多少有些不自在。

nǎinǎi对着顾淮越微笑:“可谢谢你了,这都帮第二次忙了吧?我这孙女也不懂事,不知道请你到家里来坐坐,早该谢你了。”

顾淮越语气谦和地说:“这是小事,您不用放在心上。”

nǎinǎi很满意他的态度,眯眼笑了笑,看到严真,又忍不住叹口气:“唉,我这孙女就是傻,在外面老实巴交的,任人欺负。以为我整天待在家里就什么也不知道啊,图书馆那地方干的就是卖力气的活儿,没什么用!”

顾淮越略微沉吟了下,没在老人家气头上接话。而严真也一直默默地贴着墙角而站,像是犯了错误被罚站的学生。自从回来之后,她就一直保持这种低沉的状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nǎinǎi挥了挥手,似是不打算说这个话题了,她问顾淮越:“吃饭了没?要不留在家里吃饭吧?”说着就要招呼严真去做饭。

顾淮越看了严真一眼,忙说:“不用了,家里已经做好饭了,我先回去了。”他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nǎinǎi遗憾地点了点头,又对严真说:“小真,你送送去。”

严真默默地走出家门,顾淮越只得苦笑跟上,眼见她越走越快,顾淮越只得开口喊她:“严真。”

严真慢了下来,站在他车门前,一副恭送他离开的表情。等他走近了,才低着头说了句谢谢,几乎微不可闻。

顾淮越眯了眯眼,说:“严真,我这个忙,是不是帮错了?”

说完他看着她,而她依旧低头沉默着,就在他以为等不来答案准备开车上门离开的时候,严真忽然开口唤住了他:“顾淮越。”

他偏过头,看向她。她已抬起头,让他诧异的是,她看向他的那双眼睛在街灯的照射下异常明亮。他凝视了她几秒,很快回过神:“怎么了?”

严真暗暗地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还记得那天你说的话吗?”

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忘记得那么快:“那天是我唐突了,所以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恍若未闻,只是看着他,棕色的眼眸里仿佛糅杂了很多复杂的情绪,他一眼无法看透。

“你还记得就好。”她说,“找个时间领证吧。”

他一怔,原本平淡无波的眼眸瞬间掀起一丝涟漪:“你说什么?”

“我说,”严真一字一顿说道,“我答应,嫁给你。”

顾淮越这次听得很清楚,他迟疑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被严真抢先接过话头:“你不愿意?”

“不是,你先听我说”

他伸出手想说些什么,可却再次被严真飞快地打断:“领证时间你来定,我随时有空。”

顾淮越愣怔地站在原地,直到砰的一声关门声从楼上传来,他才骤然回过神来,动了动chún角,勾起一丝苦笑。

严真失眠了,整整一夜。

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睛看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她毫无睡意。脑海里全是顾淮越那种面无表情的脸,任凭她怎么折腾都赶不走。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竟然做起了一场又一场的噩梦,乍然而醒时,严真抚着自己的xiōng口,那里跳得飞快。

好不容易理顺了呼吸,严真看着透过窗帘射进来的天光,暗叹一声自作孽不可活,翻身下了床。

“怎么起这么早?”向来早起的nǎinǎi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嗯,睡不着了。”她随手扎着头发,看着nǎinǎi一脸的关切,犹豫了再三,开口道:“nǎinǎi你去客厅坐一下好吗,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事?”nǎinǎi挨着沙发坐下,“是你的工作?”

“不是的,nǎinǎi。”严真柔声打断nǎinǎi的话,低头说道,“我要谈的是我的个人问题。”

昨晚睡不着时便想了许久,现在面对nǎinǎi,她也能说出口了。

nǎinǎi顿感意外:“个c个人问题?你也开始考虑个人问题了?”

严真失笑,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得到肯定答复的nǎinǎi有些不敢相信:“别是随便找一个人来糊弄我吧?”她点了点严真的额头:“这种事你可是有前科。”

“这次不是了。”这次您一定会满意,她在心里小声说。

整个上午严真都心不在焉。工作计划摊开在桌子上,她却几乎一眼都未看进去,因为只要稍微一走神她就能回想到昨晚,想到昨晚她说的那些话,然后紧接着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严姐,电话响了。”对面的小刘笑嘻嘻地提醒她一声,她才发现自己又发呆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通了电话,是顾淮越。

严真努力稳住语气:“有事吗?”

“昨晚的事。”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我想问问,你是认真的吗?”

严真心一慌:“当然,我不会开这种玩笑。”

顾淮越没有料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快又这么肯定,静了一瞬,才说:“那就好。”

听他说出“好”这个字,严真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没过多久,她又听到他说:“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安排一下,正式见见彼此的长辈吧。正好今晚有空,我来接你去我家,如何?”

“这c这么快?”严真一惊。

“我马上要回部队了,所以必须在这几天把事情定下来。”师里已经开始作准备为下一季度演习制订训练计划了,他得尽快赶回去。见她不说话,他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不方便吗?或者,你还需要想想?”

“不是的。”严真几乎是夺口而出,咬了咬chún,她说,“我晚上六点下班。”

挂了电话,严真还有些茫然。虽然昨晚是她先提出来的,可他进入角色明显比她要快。怎么可能呢?明明昨晚他被自己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看来,到底是她低估他了。不过这样也好,她本来也没打算给自己留有后悔的余地。

傍晚六点,顾淮越准时过来接她。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可在严真看来却比哪一次都要尴尬。而他仿似浑然不觉,静静地等她上车,还为她打开了车门。

“谢谢。”严真说道,有些不自在。

他淡淡看她一眼:“不客气。”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傍晚六点天色已黑,车子慢慢滑入主干道,渐次有街灯照进车窗。严真想起临下班前给nǎinǎi打的那个电话,她告诉她晚上有个约会,估计要晚回家。nǎinǎi自然是兴奋不已,连连嘱咐她找个时间一定要带回家让她见见。她应下了,似是被nǎinǎi那种情绪传染,挂了电话之后她感到些许轻松。

事实上,自从上午接了他那通电话之后,她已不像昨晚那样心神不定了。也许他的话是对的,也许这样也不错。严真这样安慰自己。

距离顾园还有一条街,红灯亮时,顾淮越减慢了车速停在那里。严真坐着,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

严真看着他,眼睛里有些沮丧:“我把买给伯父伯母的礼物忘在办公室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她请了一个小时的假,专门来到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超市买了一些见面礼,虽不成敬意,但到底还是花了她不少钱的。

顾淮越沉默几秒,微勾了勾chún角。红灯已过,他快速地将车开了过去。不消一会儿,就到了顾园门口,将车子停好,他替她打开车门:“严真,不用紧张。”

严真不禁眨了眨眼。她这是——紧张?

偌大的院子空荡荡的,大厅敞亮,想必都等在了里面。虽然之前来过一次,但是那一次毕竟是以“朋友”的身份,这次将有所不同。这一次,她将换一个身份走进这个家庭。厅门忽然打开,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从里面飘了出来,伴随着轻柔的嗓音:“二哥回来啦?咦?还有严老师?”

严真认识她,是顾淮越弟弟顾淮宁的老婆梁和,性格很柔软随和的一个女人。她微微一笑,算是问好,更多的留给顾淮越去解释。

顾淮越看了梁和一眼,又越过她向厅内看去,李琬和张嫂忙忙碌碌准备晚餐的身影一眼望见,本是一顿极平和的晚餐,只是现在看来,却是不大可能了。“和和,老爷子今晚回家吗?”

“回的。”梁和笑嘻嘻地说,“今儿下午淮宁陪着他去医院看了一个老战友,走之前交代说会回来的,我准备去门口看看。”

“嗯,那就好。”他偏过头,微微揽了揽严真的肩膀,“进门吧。”

严真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声。梁和看着他们一阵惊讶,指了指严真的背影,看着顾淮越,得到了这样一句答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很显然,比梁和更为吃惊的另有其人。

顾淮越和严真进门时顾老太太刚从厨房走出来,一抬头看见他们两人并排而立时,手里端着的jīng致菜盘差点脱手。顾淮越眼疾手快,接了过来。

“淮越,这c这是?”李琬顾不上擦手,直直地看着严真。

“这是严真,难道您忘了?”说着他把菜放上桌。

“不c不是?”李琬抓住顾淮越的衣袖,有些不敢相信,“你把妈弄糊涂了,你带她回来是?”

看着母亲有些惊讶有些期盼又有些难以置信的眼神,他又看了眼严真,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含羞一笑,而且很容易看出来,她还有些紧张。回过头,他拍拍母亲的肩膀:“先入座吧,等老爷子回来我们再谈。”

严真走过来,轻轻喊了一声:“伯母。”

那隐隐约约露出的羞怯让李琬心头顿时一喜。难道,前几天那一顿骂把儿子给骂开窍了?真的就是这个姑娘了?

她连忙哎哎两声,把严真引到饭桌旁安排她入座,老爷子打电话说会稍微晚一会儿回家,大家索性就先吃饭,不等他们了。

可以看出,李琬今晚比平时要活跃得多,她不停地用筷子给严真夹菜,看着堆成小山的碗,严真有些为难。梁和扑哧一声笑:“妈,小心把严老师撑着了。”

这才算为她解了围。李琬放下筷子,看着梁和说:“和和,你吃完了赶紧给淮宁打个电话,让他别带着你爸到处乱兜,赶紧回家。就说你哥有事要谈。”

“不用着急。”眼见着母亲高兴过头了,顾淮越连忙阻止,“我们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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