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让三郎回乡种地,他就能够踏踏实实做人啦?”赵三娘嗤笑一声,觉得赵四娘还是太过于想当然了,“你是不知道,你在宁国的时候,我为了给他们哥俩根治逃学的毛病,就把他俩打发去码头上搬了几天货。说实话,这么做效用肯定是有的,他俩自那以后着实老实了一段时间,可这效用实在有限,没过多久便又成了老样子。唉,这两个不省心的,我看了就嫌烦,他俩爱咋地咋地吧,我是不想管了。”
听赵三娘这么一说,赵思顿时觉得自己那套劳动改造的方法怕是治不了赵三郎这根老油条了,看来她还得另寻他法。
赵三郎这会儿正陪在钱若男身边,尚不知道自家小妹正在绞尽脑汁想法子对付他,一路上都乐颠颠的。
“赵大哥,今儿个你家铺子里出了事儿,虽说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可一家人肯定有事要商议的。反正我也快到了,你就不必送了,赶紧回去吧!”钱若男劝道。
先前过来传话的伙计没把事情说清楚,赵三娘只听说铺子里有很多客人病倒了,却不知道他们已经全部获救。为防不测,赵三娘忙跑了一趟宋家隔壁的惠民医馆,将里面闲着的钱若男拉了出来,让她跟着自己一道过来。
钱若男去了一趟福源饭食,什么忙都没帮上,却被赵三娘塞了一笔不小的出诊费,心里本就不好意思得很,哪里还好意思让赵三郎护送自己回家?刚出南门没多久,她就劝赵三郎赶紧回去。
赵三郎心说,论做生意,家里的姐妹简直无敌,那些铺子里的事儿哪里还用自个儿操心?真回去了那才是无所事事,倒不如留下来陪陪你。
可这种事儿赵三郎有脸想,却没脸说,听钱若男三番五次地苦劝,他也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钱若男看到赵三郎那样儿,暗自好笑,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可是很快,她的笑意就凝住了。
前面那妇人不是厉氏吗?
钱若男不及细想,就下意识地躲入了一旁的小巷里。
直到把自个儿藏严实了,她才反应过来,有什么好躲的呢?如今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由嫡母宰割的小可怜了,可不是别人想怎样就能够将她怎样的了!
虽然有了这个认知,但钱若男并没有立刻走出去,而是等到厉氏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方才悄步出去,暗暗跟了上去。直到厉氏进了一家客栈之后,钱若男才停住了脚步。
钱若男就住在这附近,她自然知道,这一带的铺子九成以上都是赵四娘家和姜荷莲子家的本钱。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眼前这家小客栈乃是姜荷莲子家所开。说是客栈,其实就一鸡毛小店,里面没有正经的客房,清一色都是大通铺,简陋得很。
这就奇了,肖家家境殷实,作为肖家的当家人,厉氏怎么会沦落到住大通铺的境地呢?
钱若男要是有心要打听,其实很好打听。因为附近的人都知道她在姜荷莲子家开的药铺里上工,她和客栈的伙计也算是同事,多少有些同门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