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才二十七,还没到月底呢,就急吼吼地把这个月的月钱全给结了。怕是全幽都城都没有这样的铺子吧?真的是够了!”
要说江泠的性子果然够高够冷,赵四娘抱怨了这么一长段,他从头到尾都是神色木然地听着,都没有开口安慰上一句。
不过赵四娘丝毫不以为意,使劲儿把江泠拽到船尾后,低声道:“我问你,上次你在咱家茶楼碰见的那个王容,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昨儿我听他说起我堂兄的那件案子,居然说得头头是道,他提到的一些证词,更是只有官场之人才能知晓的。仔细想想,这人有官场背景,镇日走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却没人认识他。莫非……他是新任知府的儿子?”
来府城之前,赵元娘曾回忆过,此时幽都知府应该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曹姓中年人,第二年春离任后,接任的应该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穆姓老头。
尽管王容和以上两人的姓氏对不上,可那家伙满嘴跑火车,他说姓王就真姓王吗?再说了,也可能是年代太过久远,姜荷莲子记错了两位知府的姓氏。上次她还说静海的王县令离任后是一个姓张的青年进士接任呢,可结果来了个姓皮的糟老头子,可见她的记性也不咋地。
察觉到江泠神色微动,赵四娘对自己的猜测越发有把握,继续道:“呃,要不就是孙子?”
自从家中遭逢大难后,江泠就习惯性面瘫,可就在刚刚他明显地察觉到自己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两下,脱口而出道:“不要瞎猜,其实他……我也不是很清楚。”
赵四娘眨眨眼,一脸狐疑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上回你见了他干嘛跟见了鬼似的?”
说着说着,赵四娘一面摸着下巴,一面认真观察起江泠的面部表情来。良久之后,她下结论道:“啧啧,你肯定知道他的底细。咱俩还是不是好朋友啦,是的话你就告诉我句实话嘛!”
江泠望着一脸希冀的赵四娘,心里思量起来。
自打几个月前这个小姑娘拿着他给的假药来醉仙楼门口堵他,就开始三天两头地来找他。
接触的次数多了,他也渐渐知道小姑娘出身平凡的农家,并没有什么深刻的背景。上次那个武功极高的船家不过是她家托人临时雇来的,和她家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尽管一时半会儿仇人不太可能找上门来,可他也不想连累无辜,便刻意远着她。谁知小姑娘就像牛皮糖一样缠上了他,怎么甩都甩不掉。无奈之下,他只得捏着鼻子认下这个自找上门的“好朋友”。
不管这个朋友是不是他自愿交的,人家小姑娘对他是真心不错,他觉得自己也该用真心来回报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