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治好她的毛病,只要不是身体上的原因,都会bī着她脱敏治疗,实在治不好估计就把她往地牢一塞,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才不会惯着她的毛病。
宿星柳微微高兴了一些:“嗯。”
余栖枝摸到了旁边的墙壁上有些微微突出来的石头,似乎是在指引着路。
她脚下踩着的地毯也是柔软绵顺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这么大的主殿全都铺满了,也不容易。看得出来修建这个地方的人有多么在意宿星柳了,就连桌椅的角都专门包住了,更不要说危险的尖锐物品,简直是拿他当小孩子一样保护着,不叫他受一点伤。
回头看宿星柳,他已经将门关上了,光源被截断了。
四周回归到一片漆黑,余栖枝什么也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宿星柳现在的状态总算是放松下来了,他的语气都变得轻快了一些。
“我很喜欢这里。”他说。
余栖枝笑了起来,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姑且猜测着,又问他:“这里有没有蜡烛之类的?”
她实在是不习惯在这种无光的地方带着。
宿星柳摇了摇头,然后才想起来她看不见他的动作,说道:“应该是没有的。”
之前有侍女来送食水的时候端着蜡烛,被他赶出去过一趟。
这里面所有能照明的东西都被清出去了,宿星柳在黑暗中过得自在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发现自己远比从前还要来的怯光,一点点的光线都会让他感到不舒服,这多少应该和太久没有接触光源有关。
“那你吃饭睡觉怎么办?”
余栖枝好奇道:“一点都不看见的地方不会觉得害怕吗?”
“有人会定期的送来食水”
宿星柳怔了怔,反问道:“为什么要害怕?”
难道不是有光的地方才会害怕吗?
余栖枝叹了口气:“拜你所赐,我提前感受了一把瞎子到底是什么感觉了。在这样的地方待着,有眼睛和没眼睛是一样的。”
宿星柳这才反应过来。
他有些慌张的看向了余栖枝。
不同于余栖枝,宿星柳在黑暗中感知事物的能力甚至比他本身的视力还要来得好些。
“你你觉得不舒服吗?”
宿星柳攥紧了手指,反应过来正常人似乎并不喜欢在这样的黑暗里待着。
他逐渐开始有点害怕余栖枝会讨厌只能待在黑暗里的他了,与此同时又有些后悔,不该让她看见这些。
余栖枝硬是找到了座椅,她迫不及待的坐下,又发觉身前的桌子里的水壶居然还是有水的:“我只是觉得在黑暗里生活不大方便。要是你觉得待在这里最舒心的话,也没什么不好,又不是所有人都按照大众的方式来生活。”
宿星柳怔了怔:“那你呢?”
“我?”
余栖枝本想看向他,可惜她实在是找不到方向,又叹了口气:“我还是习惯在日光下的。”
宿星柳幽幽的道:“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在黑暗里”
余栖枝大笑了起来,要是他在她面前,一定要再捏捏他的脸颊不可。
“你喜欢你的,我喜欢我的,没必要这么做。”
余栖枝说:“我要是和你一样不喜欢光的话,要是有人bī着我日光下走走,那我一定要同那人好好说说道理了。”
只是就要付诸武力了。
宿星柳半天没说话,余栖枝觉得有些奇怪,去叫他,却听见了什么声音。
她再看的时候,宿星柳已然将最顶端那一扇小小的窗户打开来了,柔软的月光照耀进来,宿星柳冰雪铸就的眉眼在月辉中愈发疏离清冷。
他看向她,眼睫微微垂着。
半天才掀开,露出那双介乎于透明与白之间的眸子。
“宫主留了扇窗户。”他说:“就在这里。”
尽管从住进来起到现在,他就从来没有打开来过。
扶南是盼着他还能有好转的那一天,他总是希望他能够恢复正常的。
宿星柳去看余栖枝,她似乎有些意外。
只那双碧色的眸子依旧是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宿星柳印象里的余栖枝总归是温言软语、既好说话又善解人意的,但实际上,余栖枝的性子桀骜不训,亦是天生反骨,旁人最是不让做的事情,就越是要做。
只是她面对不同的人,便是不同的性格。
现在觉得宿星柳好,待他就温言软语。
要是哪天觉得他讨厌的话,只怕是眼神都不愿意给予一个。
可宿星柳不知道。
他初见时的余栖枝艳烈浓稠到像是燃烧起的火焰,又像是长着刺儿的玫瑰,轻易不能去触碰。
后来和她相处只觉得她温柔又善解人意,滤镜不知道加了几层。
现在再看她,却觉出了不一样来。
她面上是带着笑意的,可那点儿笑意大半也是不入眼底。
碧色的眸子犹如一汪碎绿的春水,融化进了万种风情,chún边一抿便是俏生生的梨涡,宛如在水面上绽放出来的花朵。
她看着谁都像是在深情款款的说情话似的。
可偏生美貌又实在太具有侵略性,就是不信的,也多少会心软些。
就仿佛是现在。
宿星柳终于觉察出了些许的不对劲。
可等到她冲他嫣然一笑,更是温言软语的说:“你可真好。”的时候,他的些许怀疑终究是随着那轻软软的笑意深埋在了心里,再不去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