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好惬意！”

再次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慕九卿只觉得头疼，慢悠悠的叹一口气回望着站在门口的慕倾城，“宋少夫人，你吃饱了跑出来溜达，是宋家的饭菜不好吃，还是宋家的床留不住人？”

慕倾城缓步走进屋子，“姐姐不也在这里唉声叹气吗？我可都听说了，宫里宫外都在传，千岁府里住了阿塔公主，皇上很快就会赐婚！”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唉声叹气？”慕九卿还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哪儿哪儿都有慕倾城？这丫头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哪儿碍眼就往哪儿挤。

“姐姐心里不好受，倾城知道……这种滋味。被人抢了夫婿，第一次是我，如今是阿塔公主。”慕倾城笑得何其得意，“阿塔公主身为东镜国的公主，想来皇上也不会驳了东镜国的意思。姐姐，您的好日子是不是到头了？”

慕九卿笑得凉薄，“我的日子好坏，你怕是懂不得。”

慕倾城坐定，“如何不懂？我现在风光无限，姐姐……是不是后悔了？宋家少夫人的位置，就这样让出来了，姐姐毕生荣耀终是抵不过宿命。”

“命这东西，是生来的。”慕九卿揉着眉心，“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用尽了手段，也不过是徒然。想必妹妹比我更能体会这般滋味，不好受吧？”

原是慕倾城来嘲笑慕九卿的，如今却被慕九卿戳中了心事，慕倾城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我再不好受，如今也都好受了。姐姐的痛苦，便是妹妹最好的解药！”

“怕是不能让宋少夫人如愿了！”紫苑自是看不过去，冷眼睨着趾高气扬的慕倾城，“咱家姑爷待小姐是极好的，宁可得罪天下人，也不会辜负小姐。不像某些人，说一套做一套，不过是跳梁小丑般的人物，却愣是把自个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难免叫人笑话！”

慕倾城没听明白，待片刻之后回过神，当即拍案而起，“放肆，你一个狗奴才竟敢……”

手高高举起，慕倾城气不打一处来。

然则下一刻腕上一紧，慕九卿已经扼住了慕倾城的手腕，掌心的冥火正无声无息的炙烤着她的皮肉。只是这力道控制得恰当好处，一时半会的慕倾城不会察觉异常。

“狗奴才也是人！打狗还看主人，何况紫苑不是狗，跟某些人比起来，不知要高贵多少！你连人都做不好，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教训我的人？”慕九卿狠狠的将慕倾城推到地上，“滚！”

“慕九卿，你要弄清楚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为了一个奴才而教训我？”慕倾城眦目欲裂，“就算我被丞相府赶出来了，那我还是宋家的少夫人，你就不怕……”

“怕什么？”慕九卿双手叉腰护在紫苑跟前，“有本事让宋良竹，哦不，让宋勉去千岁府讨个公道，你看他敢不敢？若是再不行，你可以让薄云郁去找我家相公，说不定还有点用处，毕竟一家兄弟！”

慕倾城浑身颤抖，七窍生烟，“慕九卿，你别欺人太甚。”

“我家相公说了，这世上没人能欺负我。但凡有，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慕九卿笑嘻嘻的望着慕倾城，“倾城，今儿姐姐就教教你，什么叫有恃无恐！”

音落瞬间，慕九卿抬手便是一巴掌，直接把慕倾城打蒙了。

别说是慕倾城，饶是紫苑也跟着心里咯噔一下。小姐这巴掌可真够响亮，连紫苑都觉得疼，不自觉的摸了摸自个的脸颊。不过慕倾城的确不值得同情，若非小姐及时出手，慕倾城那巴掌铁定落在她紫苑脸上了。

紫苑光想想，都觉得疼！

“慕……慕九卿？”慕倾城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带笑意的慕九卿，“你、你……”

“一个巴掌把你打成了结巴？”慕九卿晃悠着生疼的手，这力道下得的确有些重，不过慕倾城也不冤。这些年她没少吃慕倾城的暗亏，如今翻了脸，自然是见一次就打一次。

“慕九卿，我跟你拼了。”慕倾城站起身来，此刻便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发了疯似的扑向慕九卿。

“小姐！”这一次紫苑也不发愣了，当下挡在慕九卿跟前。

局面变得有些滑稽可笑，三个女人打成一团，连门外的翠云听得动静也紧跟着进门，四个人厮打着。显然慕倾城这些年养尊处优装柔弱惯了，战斗力远远不及慕九卿和紫苑。

紫苑一脚过去就把翠云绊倒在地上，紧接着主仆二人一人推一把，直接把慕倾城丢出了雅阁。慕倾城在外人面前一惯的温良，此刻颜面尽失，自知占不到便宜，爬起来便拎着裙摆跑开。

这一边哭一边跑的矫揉造作，还真不是一般人都能学得到jīng髓的。

“小姐？”紫苑担心，“她回去会不会作什么幺蛾子？”

“不作不死。”慕九卿可不担心慕倾城会闹事，如今沈悦母女今非昔比，早已掀不起大浪来。只不过，她担心的是……

慕九卿蹙眉，“紫苑，方才你可闻到慕倾城身上的怪味？”

“胭脂水粉的味儿？”紫苑不解，“她身上不常有这种味儿吗？”

“不，不是那种味儿。”慕九卿站在窗前，望着人群里哭着奔跑的慕倾城，心头微沉，“像是死气，带着几分yīn寒的感觉。我隐约觉得，那不该是活人的气息。”

紫苑面色骤变，“小姐，您说死气？”

天，活人身上怎么会有死气？难道说慕倾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