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男子,浓眉阔目,鼻梁高悬,瞧着很是英伟。粗狂的英伟,带着大漠男儿该有的爽劲儿。他坐在马背上,勒着马缰,视线却直勾勾的落在慕九卿的身上。
“真没想到,你这勾人的劲儿胜过我百倍!”慕倾城yīn阳怪气的走出人群,鼻间轻哼,“姐姐,你这本事打哪儿学的?要不,教教妹妹如何?”
慕九卿嗤鼻,“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就对了!”
慕倾城面色微变,出身是她最忌惮的事情,也是她穷尽一生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慕九卿非要触她的逆鳞,偏偏慕倾城拿她没有半点法子,“慕九卿,有意思吗?”
“没意思你还在这儿?”紫苑冷笑,“宋少夫人,宋大人已经官复原职,想必忙得厉害,难怪您有这闲暇出来看热闹。看热闹就看热闹吧,您不往人群里走,反而杵在咱们小姐跟前讨骂,这脸皮子是天生的又厚又贱呢!”
慕九卿知道,紫苑打小就跟着她,若不是气急了,绝对不会出口伤人。但是慕倾城一次次的挑战底线,连紫苑都快受不住了。
“你不过是个奴才!”慕倾城咬牙切齿,“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你以为你是谁?我贱,那你这天生贱命不是更贱?”
“你有这功夫在这跟我讨论贱不贱的问题,还不如好好想想,你这张脸要花费多少心思和手段,才能保得住?”慕九卿双手环xiōng,“慕倾城,你晚上睡觉不会害怕吗?”
慕倾城仲怔,“你什么意思?”
“你的荣华富贵快保不住了!”慕九卿伏在她耳畔低语。
慕倾城面色发白,她自己是有感觉的。这张脸是靠着薄卿寒给的膏药,才能维持现状。一旦失去了这种药,换句话说,如果薄卿寒放弃了她,那么她这张脸就再也保不住,很快连荣华富贵都会从掌心里溜走。
别说薄云郁,便是宋良竹也不会再要她。
“你!”慕倾城呼吸微促。
“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我也看不出。”慕九卿冷笑,“慕倾城,好自为之吧!”语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恨得咬牙切齿的慕倾城站在原地。
“小姐?”紫苑低低的喊了一声。
慕九卿穿过人群,走到了僻静处,“她的脸是她的一切,比她的命还重要。”
“她的脸?”紫苑蹙眉,“小姐都看得出来?奴婢没瞧出来。”
“你若是能瞧出来,这冥火不得在你身上?”慕九卿轻嗤,“她的脸快保不住了!最多这一两个月的事儿,她应该会狗急跳墙,咱们注意点,别教她咬着!”
紫苑颔首,“奴婢明白!”
蓦地,慕九卿忽然顿住脚步,只觉得掌心好似有些濡湿。下一刻,她徐徐摊开掌心。
眸,骇然瞪大。
“小姐?这是……”紫苑不敢置信。
慕九卿的手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猛地转身回头,望着之前的那个巷子口。明明墙上什么都没有,当时她也没摸到什么,为什么现在指尖上有未干的墨渍?
手,莫名的颤抖。
怎么回事?
“小姐!”紫苑一把拽住几欲返回的慕九卿,“您忘了姑爷的话吗?”
慕九卿心头一紧,捏紧了拳头。
对,魔物!
薄卿寒说,可能是魔物回来了!
她自认为没有这本事,可以跟任何魔物抗衡,所以既然知道了异样,就断没有羊入虎口的理由。这个巷子有问题,但她绝对不能回去!
“小姐,先回去!”紫苑道,“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但是姑爷说过切莫轻举妄动,那不是小姐能应付的东西。小姐,寒鸦已经失踪了,如果咱们再陷进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慕九卿点点头,身子绷得生紧。
是啊,不能再出事了!
何况今晚是宫宴,皇帝点名了要让她随薄卿寒入宫赴宴,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什么事,怕是要牵连丞相府。爹娘已经为血鲛珠一事而烦忧,断没有再被她牵连的理由。
回去的路上,慕九卿被人撞了一下,再回神却见着一妇人抱着孩子急急忙忙的拐进了街口。
“是个睁眼瞎。”紫苑埋怨。
慕九卿揉着胳膊,这妇人的力气可真大,撞得真疼,“听说此番入宫的东镜国五皇子佐理是个难缠的角色,说是和亲,保不齐会出什么难题,这场宫宴肯定很热闹。”
紫苑点点头,“东镜国乃蛮夷之邦,估摸着要闹一闹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家姑爷,有什么本事平这件事!”慕九卿抬步,“弄不好还得牺牲色相。”
紫苑仲怔,“难道皇上会让姑爷娶了那公主不成?这将小姐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