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慕东山直接将信件甩在了沈悦的脸上，“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好啊！真是好啊！老夫在朝廷上数十年，摸爬滚打也算是看破了不少事儿，没想到清官难断家务事，还真的落在了我的头上。”

语罢，慕东山冷哼两声，“可笑！真是可笑！年年打雁，如今竟教大雁啄了眼。好啊！上行下效，都看着点吧，我能容得了你们一次，容不了你们第二次。”

“相爷？”沈悦之前受了惊，这会拿起信件的双手还在颤抖，打开信件的那一瞬，沈悦面如死灰的瘫软在地。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慕九卿，俄而长长吐出一口气笑得泪流满面，“倾城，别闹了！”

“娘，为什么连你都这么说？我才是你的女儿，我才是你生的，你为什总偏帮着外人？慕九卿一直压着我们，欺负我们，如今爹在诸位姨娘也都在，你为什么不把咱们这些年受过的委屈都说出来？”慕倾城哀哀戚戚，哭得那叫一个惨。

如果不是心中有数，恐怕还真的就信了这丫头的苦肉计。

乍一看，的确像是受尽了屈辱。

“别说了，别说了！”沈悦泪如雨下，重重的合上眉眼。

倒是季凤玲眼疾手快，脚下生风，顿时敛了沈悦手中的信件，再次稳稳落座。打开信件看上两眼，季凤玲的脸色都变了，“嗤”她张了张嘴，大概是咬到了舌头。

须臾，季凤玲将信件递给一旁惶惶然的张子兰，“你且看看，真是人不可貌相，一出好戏就这么落幕。按理说，咱们也不该多说什么，可这信上说得清清楚楚，宋良竹与九卿无缘而废弃九卿，升了二小姐做夫人。果然呢，人心不足蛇吞象！”

季凤玲起身，冲着慕东山行礼，“老爷，妾身看不惯这种跌倒黑白，人心不足的事儿，就此告退！”

慕东山垂眸不语，权当默许。

“你们母女两个，怎么说呢？”季凤玲临走前扭了把纤细的腰肢，干笑两声，冷飕飕的瞧着慕倾城，“母女两个如实美艳无双，可这心肝若是黑的，再漂亮也不过一副臭皮囊罢了！”

语罢，季凤玲大步流星离开。

慕倾城错愕，她是断然不敢相信，慕九卿会将少夫人的位置让给她。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慕九卿真的被宋良竹休了？宋良竹不是傻子，慕九卿的身份地位的确比她高，为什么会这样？

“你还有何话说？”裴绮容冷哼，“慕倾城啊慕倾城，我九儿行得正坐得端，为了丞相府为了你们忍辱负重，退之又退，可你们倒好？！咄咄bī人不说，诡计更是一出接着一出，真以为我九儿好欺负是吗？”

“夫人恕罪，沈悦教导无方，是沈悦一人过错。求夫人看在倾城年少无知的，年轻不懂事的份上，饶过倾城这一次。”沈悦声泪俱下，“若有罪责，只管让我一个人来担！求夫人宽恕！”

“九儿！”慕东山开口，“你想如何？”

慕九卿深吸一口气，“既然宋良竹看不上我，那便成全倾城。然则这世上之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慕家还是要有慕家的规矩。爹便秉公处置，九儿不会有异议！”

慕倾城慌了，“爹？爹！倾城知道错了，爹”慕九卿连宋家少夫人的位置都不要了，如果此刻她再造次，恐怕是要触怒父亲的。

触怒慕东山会是什么后果，慕倾城岂敢作想。

“从今日起，废沈悦姨娘之位，与不孝女慕倾城一道赶出丞相府，永远不得再踏入丞相府半步。”慕东山低吐着冰冷的话语，面上无悲无喜，“即可执行！”

音落，慕东山拂袖而去，不再理会沈悦母女的哭喊求饶声。

“相爷！”沈悦瘫软着，重重的合上眉眼，她跟着慕东山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慕东山一言既出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爹！爹！”慕倾城哭着喊着，却被奴才死死押着，浑然无法动弹，“爹，我是你最宠爱的女儿，我是倾城啊！爹，倾城错了，求爹饶恕！爹，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张子兰牵着慕惟中起身往外走，“倾城，以后在尚书府顾自保重吧！”

“活该！”慕惟中笑着说。

“胡说什么？”张子兰面色一慌，当即牵着慕惟中离开。

裴绮容走到慕九卿跟前，伸出手想摸一摸女儿的脸，又怕弄疼了她，“伤得这么严重，很疼对吗？都怪娘没用，保护不了你周全，这些年让你受尽了委屈。”

慕九卿怎么说呢？这伤原也没这么严重，但是被薄卿寒那孙子给捯饬了一番，反而看上去更严重。

“娘，都过去了！”慕九卿报之一笑。

“姐姐，姐姐我知道错了，姐姐你放过我过吧！如果我被赶出去，我会一无所有，我真的会死的！”慕倾城死死抱住慕九卿的脚踝，“姐姐，你放过我念在你我姐妹一场，我从小陪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姐姐饶我一命吧”

“你”裴绮容咬牙切齿。

然则还不待她开口，慕九卿已经宽慰的拍了拍母亲的手，“娘先回去，这事儿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