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犬症？”紫苑骇然，“奴婢听人说过，如果被狗咬了，可能会跟狗一样去咬人，难不成袭击嫣然的是狗？野狗？”

“野狗可不会有这么长的獠牙！”寒鸦摇头，“你看看她的牙齿，眨眼的功夫越长越长，就快成妖怪了！”

“死定了！”南珠从袖子里飞出来，稳稳落在慕九卿的肩头，“她死定了！”

慕九卿面色铁青的盯着绑在柱子上，仍龇牙咧嘴的嫣然。方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变成这副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着实吓人。

“此言何意？”慕九卿问。

“你看她的伤口，妖邪之气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南珠双翅怀xiōng，“我就知道凡人是最脆弱的，瞧抵不住妖毒，就成妖了！”

慕九卿骇然，“她成妖了？”

“简单来说，不是成妖，而是被妖气荼毒，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南珠摇头，“没救了！”

下一刻，慕九卿快速抓住寒鸦的手腕，眸色利利的盯着寒鸦手背上的伤口，“这个是嫣然咬的，会怎样？”

“这女子现在浑身上下都透着浓烈的妖气，被她咬过自然也会传染上妖气。现在伤口处的妖气还算清浅，但沾了凡人的皮肉就会生根发芽，逐渐钻入骨血之后，到了明日夕阳西下，被咬过之人也会变成第二个妖人！”南珠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轻。

跟着慕九卿这么久，当然知道紫苑和寒鸦对慕九卿而言意味着什么。这三个女子比亲人还亲，如同手足兄弟，更是生死与共。

寒鸦快速抽回手，面色惨白如纸。她有些慌乱，面上掩不住的无措，“会变成妖人？所以也会咬人？”

蓦地，寒鸦连退数步，“紫苑，你看着小姐，切莫再靠近我。”

“有什么办法可解？”慕九卿一把揪住南珠，“我要解了寒鸦身上的妖毒，告诉我办法！”

“没办法可解！除非铲除妖气的源头，或者让妖怪本体把妖气收回去。但如果妖气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就跟这女子一般，就算是本尊来了也没用！”南珠挣扎着，“快松手，你想掐死我啊！”

慕九卿松了手，南珠飞落在桌案上，一双细鸟腿在桌面上来回的走动，“寺内有佛光罩着，那些东西一直在冲撞着，想要破开一道缝钻进来。这女子身上的妖气与外头的妖气相互吸引，等同于内应，所以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进来！”

“那现在怎么办？”紫苑忙问，“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把她丢出去。”南珠道，“让那些东西找到她就没事了，这毕竟是他们的猎物。咱们在人家嘴里夺食，总归是有违生存法则的，所以他们不肯善罢甘休！”

紫苑望着慕九卿，“小姐，把嫣然送出去吧，寺内还有榆妃娘娘在，若是娘娘因为咱们的事儿而惹出好歹，皇上一定会降罪丞相府和尚书府，到时候其祸非小！”

“若是他们把嫣然带走，寒鸦怎么办？”慕九卿音色沉沉，“寒鸦也会出事！”

“奴婢不打紧！”寒鸦忙道，“大不了不要这只手！”

音落刹那，寒鸦冲到案前，忽然拿起了盘子里的水果刀。手起刀落，只要剁了这只手，妖气应该不会再留在她身上了吧？

“你疯了！”慕九卿眼疾手快，所幸快速握住了寒鸦持刀的手，额头上已被惊出了冷汗，“妖气这东西，是你断手便能解决的吗？如果是这样，南珠就不会说没救了！”

寒鸦圈红了眼眶，“小姐，杀了奴婢吧！奴婢不想变成第二个嫣然！”

嫣然已经妖化，整个人狰狞可怖到了极点，长长的獠牙在烛光里散着yīn戾的寒气。她的嗓子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可怕吼声，似要将眼前的所有人通通撕裂。

“小姐，杀了奴婢吧！”寒鸦扑通跪地，“奴婢不想变成那样，奴婢宁可死，也不要伤害小姐！”

一旦成为妖人，恐怕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而且会丧失理智，谁都不认得。

“小姐，不要啊！”紫苑慌了，“小姐”

“我不会让你死。”慕九卿狠狠的将刀子从窗口丢出去，袖中双拳紧握，“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毫无办法，我不信！”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慕九卿突然想起了无衍大师的那番话。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能救一人，也能活天下人。

活天下人？

难道是指

慕九卿定定的望着自己的掌心，冥火？

南珠仲怔，“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

“看你那么紧张，说明我的思路是对的。”慕九卿眯起危险的眸，掌心发热，“冥火能淬魂，想必也能拔除妖毒吧？”

突然间门外狂风大作，房门“砰”的被吹开，有东西猛地飞蹿进来打翻了烛台。

室内，登时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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