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百鬼摇摇头,“小气!”倒是忘了,那位原就是个爱吃醋,又小气,且睚眦必报之人!不过这些年,着实敛了不少,真是为难他咯。
从城隍庙出来,紫苑和寒鸦就显得忧心忡忡的,可转头望着自家小姐,怎么跟没事人一样呢?之前提到了薄卿寒,而后又说小姐的身体里有东西,任谁都不能再平静了。
“小姐?”寒鸦是最耐不住的,“那个夜百鬼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
“三分吧!”慕九卿靠在车窗口,若有所思的盯着,被风吹起的窗帘,也不知在想什么。
“三分?”紫苑愕然。
慕九卿回过神来,含笑望着坐在身边的紫苑,“说三分还是抬举了,按理说一个陌生人,理该不必给予信任才对。”
“那小姐还”紫苑担虑。
慕九卿揉着眉心,“可那块玉佩的确从我手上消失了,但我却能感觉到玉佩气息。这些话告诉你们,想来你们也不会相信,原不想说破,是怕吓着你们。可既然也该让你们知道,免得以后漏了破绽,反倒是我自己思虑不周连累你们。”
紫苑颔首,“那小姐这个什么荼迷香的怎么处置?”
“不要白不要。”慕九卿又将视线抛向窗外,“先收着吧!”
“小姐真的相信淬魂这种事吗?”紫苑低低的问。
慕九卿一声叹,伸手托腮,“原不相信,如今将信将疑。这些事,我得亲自弄清楚,否则有东西在我身体里,我会辗转难眠。我不相信夜百鬼,就如同我不相信薄卿寒是同样的道理。”
“小姐之前说,阿鬼是细作?”紫苑蹙眉,“小姐早就知道了?”
“嗯!”慕九卿点头,“她能活着从九笙山庄回来,我就知道她可能和薄卿寒有点关系。否则按照薄卿寒的性子,断然不会留着丞相府的暗卫活着走出九笙山庄的地界。后来她帮着我查东西,全然没经过我爹的同意,我就知道他是安chā在丞相府的细作!”
紫苑不解,“既然是细作,为何这般轻易就bào露了身份?”
慕九卿干笑两声,“如果你能猜得透薄卿寒的心思,那他就不是薄卿寒,就不会受帝王恩宠多年,成为大周第一千岁。那瘟神算无遗策,满肚子坏水。跟他打交道最不能做的就是交心,更不能让他看穿你的心思。一旦他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离死期不远了。”
听得这话,紫苑心底发怵,可小姐为什么能淡若清风,从容自若呢?那么可怕的男人,小姐怎么敢接触?薄卿寒太可怕,跟宋良竹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巫和小巫!
慕九卿绕道去了城东员外府,马车停在员外府的外头。
“小姐,到了!”寒鸦在外头喊。
紫苑撩开车帘,慕九卿倒也没下车,只是蹲在马车前头望着挂满白布的员外府。偌大的白灯笼上写着黑色的奠字,说来也是真的可怜。不过慕九卿没有在附近嗅到那股臭味,说明那东西没来过这儿。
“走吧!”慕九卿坐回原位。
“是!”寒鸦驱车离去。
既然没来过这里,那么夜百鬼说的周记米铺的yòu女,是否会有线索。京城虽大,要找周记米铺也没那么难。停下马车,慕九卿坐在馄饨铺子前,托腮望着街对面的周记米铺。
不多时,紫苑快速转回,“小姐,是这家没错。伙计说东家有喜,周姑娘两日后成亲,要嫁到城西去。”
“我没闻到味道。”慕九卿吃着馄饨,“估摸着还没来吧?!”
“小姐真的要守株待兔?”紫苑问。
慕九卿笑了笑,“守株待兔有什么不好,省了很多事。何况又不是我一人守株待兔,夜百鬼能告诉我这个消息,薄卿寒自然早有安排。”
“那如果周姑娘真的出事呢?”紫苑问。
这可把慕九卿难住了,转念道,“阿鬼不是还在吗?她是薄卿寒的人,武功又高,不用白不用。到时候如果有事,你们两个可别傻乎乎的往前冲,要是你们出事,我怎么办呢?”
紫苑和寒鸦噗嗤笑出声来。
“我认真的!”慕九卿嚼着馄饨,“都饿了吧,坐下来吃,吃完再回去!”
“小姐?”紫苑愕然。
“让你们吃就吃,别废话!”慕九卿低头专心吃着。
紫苑与寒鸦面面相觑,跟小姐一道用饭?同席?
“坐!”慕九卿的口吻,不容置喙。
二人坐定,各自红了眼眶。在这个年代,奴才就是奴才,奴才与主子的情义再深,也改变不了主仆的事实。尊卑分明,主仆同席是犯了大忌。
一顿饭,吃得寂静无声。
可这是紫苑和寒鸦吃过的,最好吃的馄饨。
“吃饱了吗?”慕九卿问。
二人颔首,紫苑将钱放在桌案上,“小姐,回府吗?”
“天色尚早,回去干什么?那些勾心斗角的实在没趣,我可没兴致跟慕倾城耍嘴皮子,yòu稚!”慕九卿起身,“和我要去个地方。”
前世的时候,她身边还有一个得力的随扈,那便是五城兵马司的都事——魏崇明。
魏崇明这人武功不弱,也颇有才智,只是性子耿直不会逢迎讨好一直不得重用。当年因为耿直而触犯了上头被判绞刑,谁知恰巧遇见了年yòu的慕九卿。慕九卿一句“绞刑太可怕”,让魏崇明捡回一条命,只是施以黥刑。至此,魏崇明欠了慕九卿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