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耸了耸肩,大步流星的朝两仪们走去,对于褚遂良觐见的情况,他并不关心。
因为他已经笃定,褚遂良的宰相之位已经坐不稳了。
事实上,就算没有发生这件事,褚遂良的宰相之位也坐不多久了。
无他,皇帝不喜欢褚遂良。
就凭这一点,褚遂良的宰相就做到头了。
皇帝之所以一直没有动褚遂良,是因为褚遂良是先帝指定的辅佐重臣之一。
随着皇帝登基越来越久,先帝遗命辅佐重臣的名头也越来越没用。
褚遂良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这次发生了皇后使用厌胜之术的事,恰好就成了他的一个机会,一个他与皇帝博弈的机会。
“老臣拜见陛下。”
李治笑呵呵道:“褚相不必多礼,褚相突然觐见是所为何事?”
褚遂良举起了手中的报纸,沉声道:“老臣是为报纸而来。”
“晋国公今天印刷了报纸,将柳奭一案印在了报纸上,如今正在东西两市售卖。”
“陛下,柳奭一案关乎皇后,关系到皇家声誉,陛下当朝公布已经引起了很多议论,岂能再刊印到报纸上?”
“报纸一旦传开,引得天下议论,甚至番邦都会议论此事,陛下颜面何存?大唐颜面何存?”
“臣请陛下立即阻止晋国公继续刊印报纸,而且要将已经售卖出去的报纸尽量收回,以避免百姓议论此事。”
李治沉吟道:“褚相言重了,报纸的事朕知道,朕也已经看过,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柳奭一案十分严重,朕必须做出处置,又何必藏着掖着,欲盖弥彰呢?”
“让天下的官员百姓猜来猜去,还不知道会引发多少流言蜚语,倒不如直接在刊印在报纸上,明明白白的昭告天下,让官员百姓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臣子不忠,皇后不贤,朕亦有错,朕改过便是。”
褚遂良面色沉凝,问道:“陛下打算如何改过?”
李治沉声道:“臣子不忠,朕当然要诛杀逆臣,选任忠臣。皇后不贤,朕当更易贤后。”
褚遂良大惊失色:“陛下竟然要废后?何至于此?皇后只是受到了柳奭的蛊惑,犯了错改过便是,皇后可是先帝为陛下亲自挑选的发妻,陛下三思啊!”
李治沉声道:“皇后若只是犯了错,朕会亲自教导她改正,不会因此废黜她。”
“可是,皇后并非只是犯了错,她心肠恶毒,是品行恶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朕的皇后当母仪天下,像她这般恶毒,怎么能做皇后呢?”
褚遂良拱手道:“陛下,臣以为皇后并非恶毒之人,先帝之所以选她为陛下的发妻,正是因为看中了她的贤良淑德,陛下难道认为是先帝错了吗?”
子不言父过,李治当然不能承认是先帝错了,褚遂良正是因此而诘问他。
李治沉声道:“先帝自然不会错,不过,人却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