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奭牵涉进了厌胜之术的大案里必然会死,就算柳氏和王氏的人也会弃车保帅,争取把罪责都推给柳奭,然后保住王皇后。
而皇帝显然是想废后,许敬宗打算在这次风波中冲锋陷阵,他当然不希望皇后被保下来。
只死一个柳奭是不行的,不把皇后也拉下马,以后的日子他会寝食不安的。
所以,许敬宗自然希望能将罪责都推到王皇后身上,坐实王皇后才是厌胜之术的主谋。
许敬宗定定的看着唐临,问道:“唐大人以为呢?”
唐临犹豫了片刻,沉吟道:“很难说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假的,照国公之前说的,柳奭的供词倒是与皇后一致。”
房遗爱笑道:“要分辩谁说的真谁说的假,要我说来也简单的很。”
许敬宗笑道:“哦,愿听国公高见。”
房遗爱笑道:“皇后与柳夫人商量着如何谋害萧淑妃,必然要屏退侍女。”
“就看是皇后主动屏退侍女还是柳夫人请皇后屏退侍女。”
许敬宗听了不禁抚手赞道:“妙哉,妙哉。若真依柳奭所言,皇后并不赞成谋害萧淑妃,必然不会主动屏退侍女跟柳夫人谈及此事。”
唐临听了也没有反驳,他也不得不承认房遗爱说的确实有道理,虽然也有失严谨。
其实,这件案子本身就看皇帝的心意,若皇帝有心想保皇后,自然会将主要罪责算到柳奭身上,若皇帝起了废后之意,那就看朝堂上的博弈了。
房遗爱笑道:“柳家的仆人可能就只有邢忠参与了此事,如今邢忠已经死了,柳家的管事就由下面人审问吧,若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咱们再细审。”
许敬宗和唐临其实也都清楚,柳家的家仆纵然知道也只是知道一些细枝末叶,对于这个案子没多大帮助。
他们俩一个是礼部尚书,一个掌管大理寺,手上的事务繁杂,自然也不愿白费功夫。
“走吧,一起入宫见驾。”
三人带着审问的卷宗直奔皇宫。
两仪殿的气氛依然有些凝重,李治批阅奏章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心里的滋味其实挺复杂的,王氏做出这等事,给了他废后的理由,他心里有些如释重负,同时又有些怅然。
遥想当初大婚的时候,他还是晋王,年纪尚轻,初尝男女滋味,和王氏也有过如胶似漆的日子。
有小内侍走进了大殿,恭声道:“启禀陛下,晋国公、礼部尚书、大理寺卿求见。”
李治回过神来,吩咐道:“宣他们进来吧。”
三人联袂走进了大殿。
“臣等陛下陛下。”
李治问道:“免礼吧,这么就审问出来了?”
房遗爱拱手道:“人证物证俱在,柳侍郎和柳夫人就算是想抵赖也抵赖不过去,这是审问的卷宗,请陛下御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