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年皱起了眉头:“就非我不可吗?”
“你给我换一颗心啊。”云天赐吐槽着:“也许换一颗就不是非你不可了。”
花年无话可说了,而见他又沉下脸来,云天赐于是笑着去捏他的脸颊:“别那么沉重,兄弟做不成,咱们还是朋友嘛,你不喜欢就拒绝我喽,哥现在不搞专制了。”
花年没好气的拨开他的手:“真假?我现在有拒绝权了?”
“有用啊,咱们不都分手了吗?”云天赐说道,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道:“但你有拒绝我的权利,我也有继续追求的权利。”
“……”花年瞅着他,有些凌乱了:“我不懂你。”
“怎么,觉得在你对我说了那些话以后,我会灰溜溜的避开你?从此以后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像败犬一样不敢再奢望得到你的爱?”云天赐自嘲一笑:“你以为在咱们交往的那一月里你拒绝了我多少次?”
花年看着这样的他,忽然有些佩服起来了,他在秋风中定定盯了云天赐片刻,忽然伸手拍上他的肩膀,感慨道:“我老大终究是我老大,可以的,我服!”
云天赐朝他竖了一个中指。
花年走了,回去继续当他的校园男主播了,云天赐听着他好听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在自己耳畔缭绕,不禁吹着秋日的凉风晒着最后的暖阳,轻轻唱起了歌: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我在风中大声的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冷战就这么结束了,其实云天赐还有好多话想问花年,想问他那天晚上说的是不是他的真心话,他是不是真的觉得他是有着破身体的可怜人,是不是真的一直在忍耐他的霸道,又是不是还讨厌着他。
但想了想,还是不问了,花年不一定会给他真心的回答,他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有时候不知道答案比较幸福,云天赐相信花年也有很多话掖着不与自己说。
等运动会结束,和好的两人去他们小区附近的一个烧烤店撸串,活络活络,缓和缓和。
“你这几天有和韩幸打游戏吗?”云天赐吃着烤茄子问他,语气很平静。
“没呢。”花年给自己倒了杯啤酒,虽然他们还未满十八岁,身上也穿着校服,但店家为了赚钱哪里管什么法制,照样卖他们了。
“被你那样搞,哪里还有心情和她打游戏。”花年说道,冲着云天赐抱怨:“我这几天光是想到你头都是痛的。”
“我头不痛吗?我不仅头痛我还手痛!”云天赐给他看自己的双手:“看见没,梦里揍你揍的。”
“那我还心痛呢!”花年戳着自己的心,痛心疾首:“我把你当兄弟,你t却想上我!”
“那我jī儿痛!”云天赐指了指自己的裆,悲痛欲绝:“老子想上你,你t却把我当兄弟!”
“……”花年沉默了。
“……”云天赐沉默了。
“……”店里的人也沉默了。
然后两少年不约而同的拿起酒杯:
“来来,兄弟不容易,我敬你。”
“哪里哪里,咱现在是挚友了,挚友也不容易,我也敬你。”
店里的人就看着那穿着校服的两少年在那儿互相敬酒,都觉得搞笑。
一笑泯恩仇,两人占着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喝的酩酊大醉,从七点喝到十点,就互吐口水,不是“我苦啊”“我更苦啊”,就是“你委屈了”“你更委屈”,然后又骂起来“你为什么不将就我?”“你为什么又不将就我?”,最后又和好“你不容易啊”“你也不容易啊”,就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当天烧烤店里有一半的人都在听他们说话,就跟听相声一样。
然后等两方的家长来接人了,云天赐就醉醺醺的勾着花年的脖子,指着自己妈妈说道:“知道我妈为什么能……嗝,找到这儿来吗?因为她往我手机上安了gps!全天监视我的动向!”
“阿姨,你咋能这样呢?嗝!”花年就帮着云天赐说他妈妈:“你太在意天赐了,他已经长大了……嗝!你要懂得放手。”
“臭小子!怎么和你云姨说话呢?”花爸就火大的去揪儿子的衣领。
“叔叔!别动粗!”云天赐就帮花年拦下来,也帮他说他爸:“男孩子也是需要关爱的!花年其实老想被你抱一抱了……嗝!”
然后抱着花年朝他爸爸那儿推:“来,叔,你亲他一口。”
花年就不好意思的推他:“谁要我爸亲了……别闹。”
“那我亲你。”云天赐就抱着花年的脑袋大庭广众的“啵”了他一口。
花年大怒,醉眼朦胧的举起软绵绵的拳头:“你这傻叉又撩我!揍你跟你讲!”
“亲一下又不会怀孕~”云天赐顶着酡红的双颊,在那儿扭秧歌似的扭。
双方家长就很尴尬,看着撒酒疯的两个孩子,一人拖着一个就要塞进车里,两娃还抱着不愿分开。
“我要打死他!”
“挚友~不要走!”
最后在一大群人的看热闹下,终于把两人分开了,然后立马开着车逃离了这家烧烤店。
后面的事云天赐就记不得了,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前闪烁着模糊的画面,如血的残阳,飘飞的窗帘,散着黑发的碎花床单,笑的明媚的少年……
他伸手去摸那张脸,手却是带着残影的,世界像是浸泡在海里一样沉浮扭曲,他看到自己的手又白又细,青葱一样的指尖涂着好看的亮片指甲油……
云天赐猛地惊醒了,一身的冷汗。
头顶上是白色的天花板,他懵了一会,然后抬起自己的手,是很白也很细,但整体修长骨节分明,能够看出是一个男人的手,修剪的短短的指甲也没有涂什么亮片指甲油。
他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在花年的房间里,而那个少年正坐在电脑前面玩游戏,看样子早就已经醒了。
察觉到云天赐醒了,花年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去打游戏:“醒了?”
云天赐茫茫然的:“我怎么在你屋里?”
“你昨晚半夜三更自己跑到我屋里来的。”花年说道:“你不记得了?”
“……大概喝多了。”云天赐试着回想,但完全没有印象。
他于是从床上下来,然后发现地上铺着被褥……
“昨晚你睡地铺?”他又看向了花年,眉头细微的皱着。
“……嗯。”花年玩着游戏,并没有看他,映照着屏幕光芒的侧脸显得有些冷漠:“想了想,你都来大姨妈了,还像以前那样一起睡不太好,我爸妈也是这样认为的。”
“有……”云天赐本想说有什么关系?他都不介意了,但转念一想,又闭了嘴。
哦,人家介意。
他忽然对这个无比熟悉的房间感到无所适从,于是走到花年身后给他捏肩,顺便看他玩游戏。
花年在打法师,云天赐扫了屏幕一眼,队友里没有韩幸。
“怎么忽然这么好?给我揉肩?”花年浅笑,继而很懂的猜测:“跟我撒娇没用。”
“我撒娇什么啦?”云天赐笑着锤了他一下,然后转身往阳台上走:“我回房间去了。”
只是想在回去之前碰一下他而已。
花年专注的打着游戏,没有去多看云天赐,云天赐于是蹦回了自己屋里,先是冲了个舒服的澡,然后也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给花年发消息:
云大哥:一起开黑呗,把韩幸也叫上。
过了好一会,花年才回复他:
花二爷:你想干嘛?
云大哥:看看超凡大师的cào作呗,大家都是同学,一起开黑增进感情。
花二爷:别搞事。
云大哥:搞你妹。
花二爷:真不搞事?
云大哥:我没那么low好吧?我要搞也是搞你,搞人家妹子干嘛?
花二爷:……那我问问她。
云天赐便在屋里等,手指敲着桌子,然后他妈妈忽然开门进来了,手上拿着托盘,托盘上是早餐和一盘切好的苹果。
云天赐就吐槽她:“姐姐,又来我这‘游乐园’玩耍了?”
“给你送早餐呢。”云妈妈说道,不知道自己儿子昨天三更半夜跑到隔壁屋睡去了,刚才才回来。
“我自己会下去吃。”云天赐又吐槽她:“搞得我和残障人士一样。”
“那你倒是下楼去哇。”云妈妈反吐槽回去,瞥了眼他的电脑:“你玩起游戏pì股就跟粘在椅子上似的。”
mǔ_zǐ俩日常骂骂咧咧,然后云妈妈走了,又忘了关房门,云天赐翻了个白眼,跑过去把门关上了。
回到电脑前面,眼睛看向聊天窗口,花年刚好给了他回复:
花二爷:她说可以,我拉你们进房间。
于是发了个组队邀请过来,云天赐点了同意,便进了队伍聊天室,果然看见韩幸在里头了。
云大哥:妹子好呀!
残槿:_
云大哥:久闻不如一见,待会带我飞啊!
残槿:(/。\)
她好像喜欢发颜表情。
云天赐也来:(╯3╰)
花二爷:发毛线的亲吻。
云大哥:你也有,么~(╯3╰)
花二爷:凸( ̄ ̄)凸
花年不和云天赐闹了,示意他开语音,至于韩幸他并没有拉她开语音的意思,怕云天赐搞事。
他还是不放心。
“打匹配?”语音开了以后,花年便问云天赐。
“打毛线的匹配,一个超凡大师两个钻石,排位走起啊!”云天赐早八百年前就不屑打匹配了。
“那样咱们会排到高段位的人。”花年有些顾忌,主要是不想坑了人家妹子。
“别怂!就算下路来了两个超凡,老子也能一个干俩!”云天赐放出豪言。
花年没辙,就问了韩幸的意思,妹子欣然同意了。
然后对面下路真来了两个超凡。
“对面四个超凡一个钻一。”花年看着双方信息说道,挺肃穆的:“咱们三个超凡,一个钻一一个钻三……”
云天赐就纳闷了:“你小子什么时候爬到钻一的?你是不是又背着我抱人家妹子大腿了?”
“我自己单排打上去的好吧?”花年没好气的反驳道:“我倒是想抱,你让吗?”
“我让啊。”云天赐对着麦克风笑:“我现在不也抱着吗?来,哥们,不,挚友,咱俩一人一条腿。”
花年笑着骂了他一句:“你这不要脸的双标狗,自己抱的时候就可以,我单独抱就不行。”
“老子现在讲民主好吧?”云天赐一边选角色一边和他说道:“你以后想抱就抱呗,我又管不着你。”
那头的花年默了默,然后说了句:“虚伪。”
云天赐回他一声“呵呵”。
云天赐选了射手,那是他的强项,韩幸选了打野,而花年想了想,选了辅助。
“你不玩法师?”云天赐问他,有些意外。
“给那两个超凡大师上单和中单吧,相信他们能carry起来,你这坑比嘛……还是我这个钻石段位的陪你丢脸好了。”花年说道,尽管在吐槽云天赐,但却让少年心中一暖。
“什么丢脸,老子carry全场!”云天赐和打了jī血一样兴奋,明明以前被花年辅助过几百回了,却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进入游戏,两人先帮韩幸开了个视野,然后商量着要不要去对方野区sāo扰一下他们打野,但想了想这局算是高端局了,瞎搞容易出事,于是中规中矩的回下路发育去了。
“控线打吧。”花年说道,让云天赐不要像以往那样拼命压兵线点塔。
“怕啥,咱们虽然段位低,但气势不能输!”云天赐说着一箭把对方上单射到了墙上,花年反应很快,立马扛着盾过去眩晕,两人联合一顿胖揍,可惜还是被对方闪现丝血逃了。
“看见没?这就是气势!”云天赐有些嘚瑟,两人趁着对方上单磕血药的功夫欺负他。
然后成功把他们打野和中单引过来了。
“跑跑跑!”云天赐立马往自家塔下撤,花年断后,却被地方中单控住了。
“你走!”花年冲他吼。
“不抛弃不放弃!”云天赐开大就上去跟三个超凡的干,一点都不带怂的:“看老子把他们都射墙上!”
“你t傻啊?”花年被他气死了,但出了控制之后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他一顿“噼里啪啦”cào作,眼见着两人要被对方收掉人头,韩幸忽然cào着长枪从草丛里出来了!
“大腿来了!躲草丛走位!”云天赐一边磕血药一边大吼。
“我晕他!”花年扛起大盾砸晕对面中单,然后韩幸趁机用长枪一顿捅,云天赐也躲草丛里拼命射,三两下把对方中单弄死了。
然后韩幸接着cào长枪过去捅对面上单,把他挑飞起来。
“捅得好!这个菊花捅的好!”云天赐兴奋的跟上。
“恶俗。”花年评价了他一句,带着仅剩的几十点血先撤了。
最后云天赐和韩幸不仅把对方上单的人头也收了,还一并杀了他们打野。
一波团战0换3,血赚!
有了前期优势以后,云天赐和花年打着就轻松多了,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些波折,险些被对方抄了高地老家,但他们俩紧抱韩幸大腿,最终赢得了游戏胜利。
“幸姐可以的,菊花捅的贼溜,一枪一个准。”云天赐服了,不愧是超凡大师。
“连幸姐都叫上了,要脸不?”花年笑着吐槽他,然后在赛后聊天室里给韩幸发消息。
花二爷:天赐叫你幸姐呢。
残槿:(w\)
花二爷:玩的很好哦。
残槿:谢谢。
云天赐听到耳麦里传出了花年的低笑声,带着些许宠溺,于是他扭头看向了隔壁,只见俊美的少年坐在那儿,头上挂着耳麦,睫毛纤长的眼睛盯着泛着幽光的电脑,嘴角噙着一丝笑,目光温柔似水。
表情真不错啊……云天赐也笑,伴随着叹息,然后回过头给韩幸点了个赞——给对手予她应得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