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件事,您也需要知道。”加斯帕尔上校淡淡地补充:“虽然只有四个大队,但是我们会战斗至最后一人。所以,如果您不想您的家人、房屋和财富毁于战火,请现在就去召集市民。”
……
……
[枫石城直辖区]
[枫叶堡]
“我们的船队截住了虹川叛军的船队。”与会军官甫一到齐,萨内尔上校立刻向众人公布了刚刚送来的捷报:“除了一小部分漏网之鱼,其他叛军船只或被击沉、或被俘虏、或落荒而逃。”
在场其他军官的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在此之前,镜湖郡一直掌握在“新垦地派遣军”手中。
新垦地派遣军,顾名思义,是诸王堡大议会派遣至新垦地行省的部队的番号。
去年冬季,前来协助新垦地军团抵御特尔敦部的“新垦地派遣军”,在特尔敦部被击退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撤走,反而干脆在镜湖郡驻扎下来。
新垦地军团还因此与派遣军发生过几次摩擦,双方各有死伤。
最终还是亚当斯将军选择息事宁人,从镜湖郡撤出了新垦地军团的部队。
之后便是枫石城事变,亚当斯将军身死、军团直属部队缴械,枫石城和枫叶堡落入新垦地派遣军手中。
虽然战报里萨内尔上校把新垦地军团说得不堪一击,但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能够以微小代价夺取枫石城,最重要的原因是里应外合、出敌不意。
放眼整个新垦地行省,对于诸王堡大议会抱有敌意的人,远远比效忠于诸王堡大议会的人多。
而且因为亚当斯的自杀,每一个对诸王堡大议会心怀不满的人都在蠢蠢欲动。
事实上,虽然枪声还没真正响起,但前哨战早已开始:身份不明的游骑在小路上神出鬼没,互相拦截信使和哨探;各郡地方部队陆续封锁边界,在大道设下重重哨卡,盘查任何可疑的行人。
眼看新垦地已是山雨欲来,为了确保枫石城万无一失,萨内尔上校一面向诸王堡派出十几批信使求援,另一面果断将先遣军的绝大部分兵力转移到枫叶堡,仅在镜湖郡留下少量部队维持治安。
只是这样部署虽然安全,却让镜湖郡短时间处于守备薄弱的状态。
萨内尔上校认为:只要坚持到诸王堡的援军抵达,镜湖郡的防御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所以,这个风险值得冒。
然而他低估了他的敌人。他的敌人可不是在新垦地的安稳生活中磨平棱角的凯文·j·亚当斯,他的敌人是帕拉图最擅长捕捉战机的名将阿尔帕德·杜尧姆。
怀揣侥幸心理的萨内尔上校对上帕拉图最具进攻性的剑手,他刚刚露出破绽,对方就毫不犹豫地刺了过来。
好在——萨内尔不禁长出一口气——好在诸王堡的水面部队经由联省海军的支援和整训,实力已经今非昔比。
不管阿尔帕德有多厉害,只要他打不赢诸王堡的船队,他就只能站在北岸干瞪眼。
萨内尔上校清了清嗓子,原本打算再说一些提升士气的话,可是偏偏有人煞风景。
“漏网之鱼是多少?”克洛伊·托里尔上校在一旁严肃地问:“萨内尔上校。”
萨内尔少校眯起眼睛,沉默片刻,他说:“三十艘到四十艘驳船,具体是多大的船……没有详述。”
一些与会军官的笑容逐渐淡去,会场的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凝重。
“那就按新垦地最常见的平底货船计算,一艘差不多可以运送八十名士兵和他们的装备。”克洛伊·托里尔上校不肯罢休,继续咬着“漏网之鱼”不松口:
“也就是说,我们可能要面对5到7个大队的敌人。考虑到辎重补给同样需要运输,实际数字应该会小一些,但也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而且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战报给出的数字是对的,没有瞒报、虚报。”
“对。”萨内尔上校缓缓点头。
目前,枫石城的部队大致可以分成两派:
一派是新垦地派遣军,诸王堡大议会的嫡系部队,共计四个步兵大队、六个满编的骑兵中队,指挥官是萨内尔上校;
另一派是原新垦地军团总部直辖部队,亚当斯积极扩军的成果,缴械投降以后接受了改编和重整,共计十个步兵大队,实打实的“军团”规模,指挥官是克洛伊·托里尔上校。
后者目前驻扎在枫石城城区。前者则驻扎在坚固的枫叶堡,居高临下俯瞰枫石城。
其中,“新垦地军团”经过一轮清洗,原有的军官或是入狱、或是被杀、或是逃走,导致本就处于严重缺乏组织度状态的军团直属部队,更加缺少基层军官。
“军团总部”不得不临时委任了一大批“名誉军官”——愿意花钱买个军官身份的“自由人”。
所以,“整编新垦地军团”目前尚处于重建状态,正在缓慢地恢复战斗力。
顺带一提,军团总部直属部队原本配备了骑兵部队。但是在接受整编时,亚当斯积攒的战马统统被派遣军收缴,所以眼下的“整编新垦地军团”是一支纯粹的步兵部队。
但是不管怎么样,整编新垦地军团仍旧是枫石城武装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战争在明天爆发,萨内尔上校还得依靠他们防守枫石城。
因此,虽然克洛伊·托里尔上校让萨内尔心生不悦,萨内尔还是得拿出平等和尊重的态度。
“克洛伊上校。”萨内尔和颜悦色地问:“您有什么看法?”
克洛伊上校撑着前额,低头盯着桌面,自顾自地说道:“阿尔帕德叛军的主力是第五军团和第六军团的老兵。但是[奔马]和[列王]前年远征赫德蛮人时损失惨重,回国之后又是连番作战,一直没能得到真正意义上的重建,只是不断地补充新兵。换句话说,除了有一些老兵作为骨干,叛军的部队并不比我们精锐多少。”
萨内尔不动声色:“所以呢?”
克洛伊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萨内尔,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