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在哪?”温特斯在村口随手拦住一个村民,焦急地询问:“谁点的烽火?”
看到一股浓烟从南新教徒村[后文简称为南北新村]的方向升起,温特斯带上借来的两支火枪立刻赶了过去。
一路上他狠下心催动红鬃,生怕去得迟了。红鬃撒开四蹄狂奔,风驰电掣间便抵达了南新村。
被拦住的农家少女怯生生地带路,把温特斯领到了村子南边的一个院子附近。院子内外已经聚集了一些村民,正在交头接耳的议论。
温特斯心里一紧:难道已经有人遇害了?
他拨马快步靠近院子,边上村民们纷纷避让。温特斯径直问村长:“有伤亡吗?那东西在哪?往哪跑了?”
“没跑,长官[sir]。”南新村村长伸手指向院子:“那东西被我们关在了仓房里!”
什么?
仓房?
温特斯先是不解,紧接着变得有些恼怒,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
就院里那个还没两米高的仓房?就那烂板房能关住林子里的巨兽?开什么玩笑?!
“巴尔比先生。”马背上的蒙塔涅少尉俯视村长,森然的声音令空气都骤然冰冷:“你是在和我寻开心吗?”
……
仓房内的空气潮湿而闷热。
日光穿过棚顶的窟窿落在地上,飞舞的灰尘中显现出一道道光亮的通路,勉强照亮了这低矮的板房。
麦壳、秸秆还有一些农具散乱地堆在仓房里,阵阵低沉的吼声从杂物最深处传来。
一头皮毛凌乱的棕褐色大狼背靠墙角,用两只前腿支撑着身体。它呲出利齿,双目凶光外露,低吼着警告敌人不要靠近。
狼的身体上有数处血迹,左后腿的伤势最为严重,甚至能看到刺破皮肤的骨茬,是被农夫们用棍子打得。
这狂野的生灵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温特斯最后和它对视了一眼,然后掷出了手中的投矛。
挟着巨大力道的短矛命中了后肢重伤的狼,矛尖自身侧入,从另一侧穿肋而出扎进泥土里。
被钉在地上的狼呜咽着,像受伤的小狗。温特斯拔出短刃,为它解除了痛苦。
把棕狼尸体拖出仓房的温特斯问村长:“就这一匹?还有吗?”
院子周围,看到死狼的南新村民们发出一阵欢呼。
“没有了,大人[yourlordship]。”惊魂未定的巴尔比村长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就这一个被堵进了板仓里。”
一条狗、三只鸡鸭、半打鸡蛋、还有几个村民腿上被咬出了窟窿,南新村就这么多损失。
大约五六匹狼闯进南新村觅食,被聚集的民兵当场打死一个。除有一狼慌不择路躲进农夫的仓房外,剩下的狼都跑回了森林里。
仓房狭小,没有村民敢进去,所以那匹棕狼最后被温特斯亲手解决。
南新村的村民们十分振奋。在他们看来虽然狼灾是真的,但他们不仅赶走了狼还打死两匹,这狼灾也没什么大不了。
得到温特斯的允许后,喜气洋洋的新教徒们已经开始准备动手分狼肉了。
吉拉德和温特斯并肩骑在马上,远远地看着村民磨刀烧水。前者欣慰地感慨:“少尉,看来南新村的民兵们被你训练得都很好。”
“只不过练了几次标枪,哪有什么训练可言。无非来的是狼,几个农夫拿着木棒就能解决的玩意。”温特斯摇了摇头,语气中听不出喜悦:“我们要防备的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猎人拉尔夫离开了正在处理死狼的村民,朝着温特斯两人走了过来。
“有什么特别的吗?”温特斯问猎人。
“禀大人,狼的胃里除了酸水和一点松鼠残骸外,只有草根。”拉尔夫汇报他的发现:“大体上这群狼还是怕人的,估计是饿得不行了才会冒险进村。”
温特斯又问猎人:“南新村的人说狼往西跑,你觉得能不能追上?”
“可以追一下。虽然死了两个同伴,但狼群已经知道这里有食物,饿急了恐怕还会再来。但我们来的晚,能追上它们的机会比较不大。”拉尔夫谨慎地回答。
温特斯点点头,吩咐道:“去让杜萨克集合,你领路,我们追追试试。现在多杀一头,以后就能少一些麻烦。”
拉尔夫领命,离开去唤那些正在瞧热闹的杜萨克了。
骑手们正重新集结的时候,谢尔盖拿着两卷满是血迹的东西走了过来,兴高采烈地给温特斯展示:“长官!看!我替您把狼皮从誓反教那边要过来了。”
猎人的剥皮技巧很高明,狼皮从爪到尾再到头被完整地剥离了下来,甚至没有沾上太多血。
“我要这东西干什么?“看到被剥下来的狼皮,温特斯心里有一些不舒服。
“您宰的狼,狼皮肯定是您的呀。”老头理所当然地说:“可不能便宜了叛教徒。赶明儿让拉尔夫鞣制一下,缝几套手套、护腕之类的东西不是美得很?”
吉拉德也笑着开口说:“狼皮是不错,比牛皮和羊皮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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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呐!狼身上最好的就是皮子,比两层牛皮叠起来都好!”老谢尔盖言之凿凿。
老头瞥了一眼南新村村民分肉的热闹景象,不屑地说:“叛教徒根本不知道啥是好东西。狼肉有什么好吃的?又酸又臭,白送我都不吃。”
“行啦。有肉吃就不就挺好,有什么可嫌弃的?”吉拉德玩笑似得用鞭子轻轻敲一下自己的老伙计:“要是早三十年,挤在最前面抢肉的就是你。”
谢尔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高兴地问温特斯:“长官,听说您差点把南新村的村长吓得尿了裤子?”
虽然又白跑一趟让老头气得够呛,但显然新教徒村长丢人让他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