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知道。”岑清铭低下了头。
英语老师冒着细汗的脸上顿时就出现了怒意,她抱着书走过去:“那你现在分析一下黑板上的三个句子。”
岑清铭看着她走过来,向他靠近,无力与局促让他的手捏成了拳,英语老师的嘴chún一张一合,那双细长的眼睛盯着他,bī迫着他开口回答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要回答什么,他茫然的看着黑板,是让他造句?还是让他上台书写?或者是让他朗读下面的课文?
他无从得知,英语老师的脸霎时变得很红,她觉得这个转校生就是在无声的挑衅她,她拿着书敲着他的桌子,她的嘴又开始一张一合,就像无底的黑洞,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何菟回头之际就看到岑清铭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她瞥见了他书上晕开的水渍,还有书上紧握的拳头,片刻就明白了那水渍是汗水,是他握紧的拳头上流下来的汗水。
何菟看着他,没由来的泛起了一丝同情,没了那恶作剧的心思,开口吧,这个问题这么简单,怎么可能不会,何菟一直没等到岑清铭张开贵口,全班都没等到岑清铭开口。
这一堂课岑清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只知道他是站着上了一节课,人生第一节 站着上的课,拜她所赐。
英语老师走之前看着挑衅她的岑清铭,恶狠狠的说:“真不像在一中上过学的学生。”
一下课,大家就像出了狱的囚犯,仅仅只有十分钟的放风时间也足够让他们兴奋得两眼发光,打闹的,嬉戏的,去小卖铺的……十分钟能够让他们重新变成他们自己而不是学习的傀儡,上课铃响的一刹那,他们再次失去了活力,一个一个端坐着。
下午的课上到六点,放学的时候,何菟在校门口遇到了岑清铭,他推着他那辆纯黑色的捷安特山地车走的很慢,她从后面跟了过去。
“岑清铭。”她叫了一声。
岑清铭若无其事的推着车。
“岑清铭!”她又叫了一声。
岑清铭长腿一伸就上了车,连一个滞愣的动作都没留给她,他双手撑在车龙头上,车骑得很慢,很快就融入了出狱大军的队伍里。
何菟在后面一跺脚,他妈的,不过就是捉弄了他一下,还有种给她拽,没了那蓝牙耳机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了不起啊!
她捡起块石头追了两步,发现距离不够,悻悻作罢。
她转身踢着石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九月的六点钟天还大亮,阳光晒在她的头上还有点热,到家也才六点半,她瞥了一眼一楼杂乱的客厅,窗帘拉着,屋里昏暗无比,地上散落着连衣裙,xiōng衣,还有卫生纸……她听到了门口钥匙的声音,拔起腿就跑到了二楼,人进来了,男人女人的jiāo谈声,随后是钥匙放在进户门的柜子上的声音,脱鞋的声音,何菟坐在二楼铺了砖的楼梯上,手里抓着手机。
她听见了皮带的金属扣子落在瓷砖上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女人的逗笑声,何菟躲在楼梯上,瞥见了沙发上xiōng.衣被推高的女人,她修长的腿缠着男人挺翘的pì.股,整个人勾在了他身上,男人粗砺的大手将那浑圆包裹着,揉搓着,慢动作里jiāo缠着情.yu的气氛,长发被他抓在了手里,女人白皙的皮肤在这暗沉的客厅显得格外动人,沙发被撞得咯吱作响,窗帘外细碎的光越来越暗,最后像是害了羞,只露出一点儿微光。
何菟深知那是一具非常完美的身子,完美到让很多县城里的男人都为之疯狂,她从小就见证了这份完美,那忽高忽低被揉捏成各种形状的山丘曾经哺育过她,那被被挤压着的地方孕育过她,所以那同时又是多么神圣的身子,它创造过一个生命。
“小sāo.货,真他妈欠.干。”男人说话之间将女人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越是这个时候越能感受到男人的粗鄙,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什么动作都做的出来。
jīng壮的男人,有力的腰,让这个三十七岁的女人为之疯狂,不管是jīng神还是rou体,这一刻她唯一的想法只是释放,或者说是解脱。
“唔~”
在女人放浪形骸的叫声里,何菟爬上了二楼的房间,她失魂落魄的坐在木地板上,从床头柜上拿起了那包只剩四根烟的烟盒子,她双腿盘着,坐在地上,手指夹着一根烟,火星燃着,她把烟放在嘴边,窗外面是夕阳西下,昏黄的光照进来,何菟眯着眼,猛的抽了一口,脑子里尽是那个冰凉苍白的男人,他要知道他的妻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该气活了?
何菟摇了摇头,怎么会气活?
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当这他的面人尽可夫他也不会醒过来,这可不就是生死,一具尸体,你指望他诈尸起来指责生命的不公平吗?
她又想起来,他现在连尸体都不是,他只是一把灰,当初她捧着那木盒子里就装着他,那么大个子的男人,到头来烧成的灰只有一颗小树苗那么多。
不知不觉她感觉脸颊有点湿,她摸了一把,咸的要死,她胡乱用胳膊蹭了一下脸,连抽了四根烟,把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何菟起身从衣柜里找了一身紧身的黑色露脐装,在镜子面前看着这张白嫩的脸,她自嘲的笑了笑,从化妆盒里掏出粉饼,眼影,口红,化完妆接近七点半,她给孙祥礼打了个电话,说她要去玩lún滑,问他去不去,孙祥礼一口答应,约了十五分钟后楼下见。
过了一会,何菟穿着那身衣服下楼的时候,看见了已经穿好衣服的男人,她瞥了他一眼,他脸上丝毫不见那事之后的狼狈,男人似乎还对她笑了一下,何菟厌恶的转身。
“你去哪?”女人语气不太好,她穿着丝质睡衣走过来,□□过后,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两只眼睛红通通的。
何菟看了一眼她,那睡衣下肯定不着一物,想到这些,她敷衍的说:“出去玩。”
说完她就走了,一个眼神都不再给女人。
男人打量着何菟的背影,属于这个年纪的魅力让他chún角弯起,真是个xing感的小蹄子,他摸了摸嘴chún:“何菟今年有十八了吧?”
女人走到他面前,冷笑了一下,伸手勾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凑过脸去:“你最好别给我动什么歪脑筋。”
男人顺势搂住了她,络腮胡子蹭在她光滑的脸上:“我对小孩子没兴趣,我只对她妈有xing趣。”后一个“xing”他婉转而故意拖的很长。
女人挂在他身上,岁月绕不过任何人,纵使她漂亮得出奇,笑起来眼角还是有些小小的细纹,她说:“最好是这样,你要对她心存不轨,那只能。”她趴在了他的肩头,长手指滑过他的络腮胡子,声音婉转如黄莺:“只能等着妻离子散呢~”
第七章 是助听器
何菟走出了院子,孙祥礼已经等在楼下,她笑了一下,腿一伸,摁着孙祥礼的肩膀跨上了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