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换装后,秦玉楼想到了一茬,只命人从她私库中挑了几支首饰出来,令芳苓等人给几位妹妹送了去,只道是太太赏的便是。
这些皆乃是往日里袁氏给她添的,皆是些精致贵重的,只她往日里并不爱装饰,喜爱简约素雅,这些皆还从未佩戴过了。
她这位母亲,并非小气之人,无论对待二房妯娌,还是这元陵城中的故交夫人皆是礼数周正的,便是对府里些个下人,亦是个行事大方的,唯独对后院筱姨娘与二妹二人,虽未曾刁难,但也是爱理不理。
筱姨娘姑且不论,皆是长辈们的事儿,她不便过多干涉,只这秦玉卿到底是同房姐妹,委实不好过多苛刻的。
且这二妹也快要到了许亲嫁人的年纪,这秦家女儿定不能让他人编排了去。
是以,秦玉楼时常借着袁氏的名义,私下接济着,但凡这太太私下赏了秦玉楼,秦玉楼也定不忘分一份给秦玉卿。
起先袁氏知晓了,还不忘瞪眼骂她是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后来次数多了,唠叨过两回便也不管不顾了,算作是默许罢。
且说此番这芳苓、湘菱、归昕等人领命而去,却恰好在院子门口撞见了正欲登门的三小姐秦玉莲,秦玉莲见那支赤金宝钗细花簪精致名贵,上头细花上镶嵌着米粒大小的粉钻,手工着实精湛,一看便知定是上等名贵的首饰。
秦玉莲心中欢喜,正在为明儿个首饰发愁了,这会子只觉得所以的烦扰迎刃而解了,心里道了声“还是大姐大手笔,怪道姨娘时常唆使她与长姐多亲近亲近了”,而嘴上忙道着:“亏也得有这样的好姐姐,时常惦念着咱们这几个做妹妹的···”
芳苓笑了笑,对秦玉莲福了福身子,还得去其他两个地儿呢。
才刚转身,却见后头秦玉莲又道着:“芳苓姐姐且先等一等···”
芳苓转身,却见秦玉莲盯着她与湘菱托盘里的首饰盒好奇的问着:“那两样定是要去送给二姐与四妹的罢,可否让我瞧上一瞧···”
见芳苓抬眼诧异的看着她,秦玉莲忙笑着道着:“起先有一回我与四妹妹的首饰相撞了,至此便总忍不住多留意了一二,回头别又有类似的首饰,撞上了便不好了···”
芳苓闻言,想了下,便对身后的湘菱点了点头,二人同时揭开了首饰盒,芳苓指着对秦玉莲道着:“回四小姐,这支白玉兰花簪是要送去褚玉筑的,而这支双鱼八宝钗是送去四小姐院子···”
秦玉莲正眼一瞧,便瞧见那支白玉兰花簪白玉无暇,玉质通透,尤其是簪子上镌刻的那朵兰花,小小的三朵圣洁的兰花簇拥绽放,便是连每一片花瓣的纹理都清晰可见,让人不由想到了那句“醉里遗簪幻作花”,一看便知不比她的这支金钗差。
而四妹的那支双鱼八宝钗,赤金的胖头娃娃鱼娇憨可爱,那赤金的钗簪子,光是那些个金银材料都价值不菲,尤其是那双红宝石状的鱼眼,晶莹剔透,耀眼夺目。
这么一瞧,秦玉莲眼中一热,只觉得自个手中这一样仿佛被比下去了。
也是,一个是同房庶妹,一个是嫡出堂妹,哪里是她这个堂庶妹能够比得上的,秦玉莲心中原本的欣喜消失殆尽。
一旁的芳苓瞧了心中了然,忙道着:“四小姐,我家姑娘说了,那支白玉兰花簪色泽素雅,与向来性子清淡的二小姐相衬,而那双鱼八宝簪娇憨讨喜,与四小姐的年龄相称,唯有这支赤金宝钗细花簪,做工精湛姑且不说,那款式新颖又别致,尤其是簪子上的粉钻,质地通透,颜色鲜艳,与三小姐颜色最是相称,也最是能够衬托三小姐气韵不凡的尊贵气质了···”
秦玉莲被芳苓这么一说,再瞧那支兰花簪,到底寡淡了些,而那支双鱼八宝簪也显得有几分稚气,而自个这支果然如芳苓所说,越瞧越令人满意。
至此,这秦玉莲倒是满意了,只忙感慨道着:“大姐当真是有心了,妹妹当真感动···”
这才与芳苓话别,心满意足的往玉楼东里去了。
原来这秦玉莲之前的拜帖被二房太太私下扣下了,这边得知了秦玉楼此番亦会前往,便邀与秦玉楼同辆马车出行。
秦玉楼自是欣然同意。
袁氏费尽心思走访打探,结果女婿倒是未曾正经的瞧上一个,反倒是发现了许多往日里不足为人道的八卦罕事儿。
原来张家的那个二十二岁的长子竟然暗地里订过两次亲了,两次都已经小定,结果头一个不到半年便得了重病去了,后一个刚满三月去寺庙上香途中被人给劫持糟蹋了,三日后那家姑娘不堪其辱上吊自尽了。
那张家可谓是瞒得那叫一个紧啊!
只只只···这样的人家,袁氏又如何敢考虑下?
还有陈家的那位十八岁的幼子,年纪倒是与楼儿相衬,袁氏早两年曾远远瞧过一回,相貌虽不算绝佳,但人高马大,也算是一表人才,可这一回特意多留意了几遭,袁氏只以为定是自个瞧错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