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了,却是忽而一把拉着大老爷的手道了声:“你弟弟是个什么德行,母亲如何不知,这些年辛苦我儿呢···”
说着,便也不再多话,只又看着几步之外的袁氏道着:“此事便交给你了···”
袁氏自是应承。
老夫人说罢,便也不在去理会跪在下边一众乌压压的人群,直径由着秦玉卿几日扶着回院去了。
自老夫人去后,二老爷与姚氏二人仿佛亦是随着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似的,二人相顾无言,这会儿只觉得连争吵斗嘴的力气都没了。
秦家兄弟二人皆乃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自幼关系甚好,且秦家百年身家,历来家风严谨,大老爷较为有出息,且不忘时时扶持二房,二房虽比不过大房,二老爷却自幼将兄长当做父亲,恭敬听从。
且到了这一辈,子嗣凋零,两房更是同舟共济,相互扶持,活了这几十年,还从未有人提过分家一事,别说提,便是连想也未曾想过。
这会子似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袁氏原是最不爱操心这些烦心事儿的,尤其还是二房的,不过,都到了这般地步了,总不能撩开手不管吧。
且,秦家人,许是天下太平之时,吵吵闹闹似是常事,但当真出了什么事儿了,倒也个个皆是拎得清的。
因为,唯有如此,这才是一家人。
秦玉卿话本就不多,秦玉楼亦是恹恹的有些无力,只眯着眼靠着在养神,倒是向来妙语连珠的秦玉莲这会儿倒是难得安静。
是以,马车里一阵寂静无声。
秦玉楼闭着眼,不知为何脑子里有些许凌乱,想到这日颜邵霆对她说的那番话,及那个推脱不掉的玉佩,心中难得有些烦闷不堪。
又想到了宴席上,秦玉瑶说的那番话。
秦玉瑶这日交到了个聊得来的朋友,叫做鸾儿,便是那位面生的贵夫人之女,原来那对母女便是福建巡抚提督陆鳌之妻女,也是颜府这日的上宾。
传闻那颜老爷与巡抚提督陆大人曾乃是故交好友,颜老爷满腹经书,陆鳌则文韬武略,二人当年结识于赴京赶考的路途中,并一见如故,后二人分别娶妻生子各奔前程,便渐渐的失了音讯。
自去年因着公务上的往来,便又渐渐地走得近了。
据说那位陆夫人乃是京城高门之后,身份尊贵,母家乃是有着爵位在身的,乃是正经的雍容华贵之身。
秦玉楼想到这日颜夫人对于那对母女的亲厚殷勤,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了然。
忽而叹了口气,只觉得无趣的紧。
只盼着速速回府,泡个澡好生歇上一歇,将这满身的疲乏清洗干净才好。
却不想,回了府后,倒是还有着一场风波闹剧正在等着她们。
马车才刚驶入了大门,还未到二进门,只忽而听到一阵雷霆暴怒的怒吼声远远地传来,只气急败坏的大喝着:“你这个黑心的毒妇,你还敢有胆回来,老子今天定要休了你个毒妇,滚,别拦着老子——”
这一声怒气滔天的怒吼声正是秦家二老爷的。
马车上的几人听了均是吓了一大跳,忙不迭下了马车。
便瞧见那秦二老爷正怒火滔天的跨步而来,身后匆匆跟着三四个小厮,正一脸焦急劝慰着。
秦二老爷暴怒下一脚将眼前的小厮踹了几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