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人想得周全,你可听好了?”周春风问。
“放心,这种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我不会胡言乱语。”李清闲说完,又低下头沉思。
周春风满意地点点头。
“罗大人,我给你一份文书,我们的合作以此为准。等酿酒之法确定,便正式商谈。”周春风起身回到桌案后,周恨走过去倒水研墨。
周春风提起笔,思忖片刻,落笔书写。
罗井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伸长脖子,认真观察周春风书写。
春风一字,价值百两。
周恨见怪不怪,没想到李清闲竟然还在低头思考,看来传言不错,李清闲根本就不是读书人。
写完四页文书,周春风右手一挥,淡橙色的文气宛如清风吹拂,掠过墨迹,文字干涸。
罗井接过文书,细细查看,惊叹道:“不愧是春风筋骨,我家卢大人怕是会把这份文书装裱起来。”
周春风只是一笑,而后望向李清闲。
“清闲,你在想什么?”
李清闲如梦恍醒,道:“皇上是不是要过六十大寿?”
“确有此事。”周春风道。
“我决定了。若这酿酒之法不成,也就罢了,若成了,我的两成股份,当做寿礼献给皇上!”
李清闲一句话如石破天惊,周春风与罗井先是一愣,相视一眼。
周恨皱着眉头,难以理解。
罗井叹了口气,道:“都道冈锋先生虎父犬子,英名毁于一旦,今日才知世人大错特错。”
“谁教的?”周春风眼中闪过疑虑。
李清闲向皇城方向一拱手,正色道:“没别人教,只是我前些天听说,近年灾害不断,民不聊生,皇上的内库为了赈灾,都空了。我身为大齐子民、夜卫一员,应当为皇上分忧。”
周春风听着李清闲胡说八道,反而嘴角噙笑,随后收敛笑意,扫了罗井一眼。
罗井略一思索,便明白周春风用意,心中颇为无奈,都说周春风谦谦君子、心慈手软,那肯定是没看到他支使人的时候。
罗井揣摩周春风的意图,张口就递刀子:“胡说八道!冈锋先生撞金銮而逝,你身为冈锋先生之子,本就已经送了两成股份给内库,现在又要送两份,皇上敢……能要吗?皇上真要了,天下百姓与读书人怎么看?我看伱是邀宠献媚!”
“我不懂你们说什么。”李清闲一脸正气。
周春风冷笑道:“圣上不仅不会要,甚至会龙颜大悦,反手赏赐。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不仅不会为难李冈锋之子,还会厚待,彰显君臣融洽。”
“是吗?我不懂,我和父亲一样,只懂忠君爱国。”李清闲道。
“这是你目前最好的自保之法,”罗井叹气道,“一旦进了皇上的御眼,有了皇上赏赐,任何人想动你或你的股份,都要多想想。即便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一旁的周恨恍然大悟,心道这帮读书人真是一颗心扎了一万个心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