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姐儿毕竟是咱们亲戚,我们愿给义庄或善堂捐上些银钱,让人多照顾一些伤患,这俩地方人多,伤人者必不敢再去行凶,而且也能有大夫随时照料,论治病养伤,肯定比在家要好一些......”
在fù_nǚ俩的心里,其实都不放心将王秀丽送回叶家,可又不能直接明说不信任叶家。
叶守钱许是真心善,想要将人带回家照顾......
但叶青釉却绝对是不想沾王秀丽这么个大麻烦。
王秀丽的病治到最后,无论是死,还是醒来,只要将王秀丽带进自家的大门,那就绝对是后患无穷。
叶青釉既怕王秀丽死后没有办法料理,更怕醒来之后升米恩斗米仇,收留个孤女,赶都赶不走。
所以,索性当着大伙儿的面,就将话说明白。
将人送到义庄或善堂,既出了银钱救人一命,也不用将人带回家,若是叶珍金还没死,听到闺女在何处没准也会来寻,设个诱饵,让吴家父子蹲守,也算是个好法子。
叶守钱显然也是觉得行,也没再多言,而叶家人神色各异,最后也只有洪氏酸溜溜的念叨了一句:
“青丫头,你们家如今可算是真的富贵了。”
又是柳府定瓷,又是愿意给义庄捐银钱,以前大房一家还在老屋的时候,哪能有这种威风!
叶青釉没有接这话,堂上的朱县令稍一琢磨,也是觉得可行,随意挥手道:
“也是你有善心,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退堂,这回谁不走,就打谁板子!”
瞧瞧,这像是一个为官几十载的父母官能说出的话吗?
看热闹的看客们被手持水火棍的衙役驱赶离开,叶老二叶老三扶着叶老爷子,洪氏扶着黄氏,一群人也悻悻走了。
如今吴家父子有些神志不清,王秀丽也还在昏迷不醒,fù_nǚ俩显然不能再一起去见县太爷。
叶青釉只得让自家老爹先送吴家父子与王秀丽到医馆,甚至也没什么多交代的机会,在朱县令派来找叶青釉的下人的三催四请声中,叶青釉也只得往后堂去。
龙泉的府衙是百年传承的旧府衙,依照天圆地方之势而建,方方正正,最前面审案公办,中间往后,才是真正是县令自在的地界。
叶青釉跟着下人越往里走,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这感觉又不是因人而起,所以觉得分外奇怪。
她想了又想,破天荒逾矩的打量了好几次周围,才想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府衙的修葺自然是不会差的,可偏偏中庭甚小。
原先本该大气磅礴的雕漆屋檐交错极近,汇聚成了一种压迫之意。
让走于其中的人,有种站在井底窥井口的感觉。
更要命的是,原本‘井口’就小,庭院的中心还栽种了一棵年份不算小,且树叶甚茂的树,又将日光遮掉大半,更添多了几分不透光的阴冷。
叶青釉看了几眼,勉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收回了目光,跟着前头引路的下人穿行过中庭,以及一个稍窄的廊口,一路进了后堂的厅屋之中。
而超乎叶青釉所预料的是,一直逼着她尽快来见的朱县令却并不在厅屋。
叶青釉只瞧了一眼,就抓住了将她带到此处的瘦高下人:
“阿叔,县令老爷不在这儿。”
瘦高下人也同老县令一样上了些年纪,只是头发还没全白,听叶青釉这么问,也不奇怪,只是张口打了个不紧不慢的哈欠,浑不在意的说道:
“小娘子,县令老爷如今有事,让你先在这里跪着,跪到他什么时候想让你起,你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