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敢胡说哭闹,我回去会给你写封休书,你滚回你的老黄家去!”
这年头,不管是谁要休妻,街坊邻居的看客们总要看个热闹。
更别提还是这样满脸刻薄,张口闭口骂身子不好的儿媳妇小娼妇,一通胡搅蛮缠的婆母。
当即堂外就有好几个人笑了出来,连带着朱县令也神色和缓了许多,一双眼睛来回扫视堂前的动静,再没那么着急离开。
黄氏被打倒在地,又被堂外的笑声一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在哪儿。
门外是不少街坊邻居,旁边又是自己的儿媳妇与小辈,甚至还有不少官差衙役都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只差没有笑出声。
黄氏原先想拿捏自己大儿子早回些家里威风的心思一下子就清醒了,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她张口想哭嚎,可抬眼看到满脸怒容,恍如凶兽一般的叶老顺,耳边就全是叶老顺刚刚说要休她的话。
这一下,眼泪是下来了,嘴里却一点儿声音都没能出来。
她都这么大年纪了,跟了叶老顺半辈子,家里爹娘兄弟死的死,成家的成家,如今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要是真被休了,她能去哪儿!?
黄氏身上的肥肉一阵颤动,当着众人的面,终是再也撑不住,往边上一倒,晕在了洪氏的怀里。
洪氏一惊,下意识道:
“哎呀我的亲娘诶,你要晕,晕老三家的怀里,咋晕我这儿呢?”
这回,只要是看到这场好戏的人全都没撑住,当即一阵哄堂大笑。
叶青釉瞥了一眼黄氏垂在身侧顿时握紧的手,也暗自觉得好笑——
撞晕有什么用?
况且叶家剩下这些人里面,蛇鼠一窝,又不是会给台阶下的人。
今日这一场,叶家也算是面子里子都丢完了。
往后数日,数十日,甚至数载,只要谈起叶家,没准大伙儿想到的就是这刻薄混球的黄氏,一家子形同无赖的作风,又怎么能攒声望,再做出发家致富的生意来?
绝对不可能了。
只是这样,还不够!
既已经到此情此景,怎么能不再往上浇一勺油呢?
叶青釉往前低头,顺势给县令老爷行了个礼,才出声说道:
“县令老爷明鉴,我阿奶向来都是这样对我们的,之前也是她逼着我娘当嫁妆,又这样骂我娘,咱们实在受不住,这才分家走的。”
“不是咱们不呆在叶家,实在是继续呆下去,一点儿活路都没了。”
“我们搬到街上之后,再也没有去过叶家,也没去过老宅,反倒是我二叔三叔经常来打秋风,这些街坊邻里其实也都是知道的。”
“我二叔说没准贼人是从咱们家老宅偏门进的后院.......这些事情,咱们可没有他清楚。”
叶家人的刻薄远超看客们的想象,人群中也有几个见过叶老二等人在叶青釉家门口砸门的人,自然又是引起了不小的惊呼。
而叶青釉有理有据的将问题重新抛回给‘清楚贼人路线’的叶老二,众人看叶家人的眼神登时一变再变,几番扫视之下,已经全然都是怀疑——
对啊!
大房分家出去早住在别的地方,想来也不太清楚从前街坊邻里的事儿,更不清楚家中何时会争吵,咋偷偷摸摸摸回来下手?
大房一家不知道什么路,可刚刚叶老二倒是说了个分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