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那些鸡蛋......”
一说到这些东西,黄氏原先脸上惨白的神色便一扫而空,一根根掰着指头细数:
“可要是不搭灶屋,用咱们的灶屋,柴米油盐酱醋怎么算?”
“老头子,这事儿真不成,我看他们就是想要借着分家出去单过,占咱们的便宜!”
黄氏一张嘴,不论是何时何地,都能吐出刻薄万分的话,将人气个半死。
白氏早有准备,气性也不大,可听了这话,这些年千疮百孔的内心,还是又挨了切切实实的一刀:
“......娘,这些年家里公中的柴米油盐酱醋,都是我置办的。”
不管大房的叶守钱是挣钱,还是不挣钱的时候,黄氏总会以各种的借口向她这个儿媳妇伸手要钱,不是吃药,便是灶屋里又缺了什么。
这事儿本就不对,而更坏就坏在,黄氏要钱并非看钱,而是看人,尤其是奔着白氏的头面去,只要她装扮的稍稍体面些,便会永无止境的要钱,压榨。
灶屋里那些柴米油盐酱醋,或多或少,都有白氏嫁妆的影子,甚至连如今灶屋里那口烧火做饭用的大锅,都是黄氏闹了足足两天之后,白氏当掉了陪伴自己已久的嫁妆镯子换来的。
搞不清局势的黄氏心心念着分了家,便不能再占便宜,没准还要被大房粘连一些便宜.......
可她这个蠢货,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大房贴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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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还被当场挑明说出来,若是传出去,这还做不做人了?!
心中一声暗骂,叶老爷子只觉得头痛无比,伸手在桌上重重拍了一下:
“闭嘴!”
“男人说话,哪里有你这妇道人家说话的份!”
“老大老二老三留下商量商量分家的事儿,你们都回房休息!”
事实证明,叶老爷子说话,在叶家还是有些分量的,语毕,老三叶守富的媳妇蓝氏,还有叶婉儿,便顺从的迈步退了出去。
那施施然的模样,整晚的纷闹,倒像是同她们无关一般。
有人起头,黄氏虽然口中还在骂骂咧咧,脚下却还是迈步进了侧屋。
洪氏白白挨了一顿打,就等着有人为自己说道几句,可眼巴巴看了自家男人半天,叶守财也没打算发话,也只得退了出去,转而边走边骂,将气都洒在别处:
“大宝呢?!你娘都挨打了,你倒好还在屋头睡觉!”
屋外骂声震天,叶青釉恍若未闻,目送这些神色各异的人离开,眼神在某处停留了一阵子,终是垂下了眼,跪在原地不动分毫。
白氏原本犹豫着也准备走,眼见闺女没动,又缓缓跪到了叶青釉身边,半挽住了叶青釉的肩。
那手冰冷非常,却又用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道撑着叶青釉。
叶青釉心中叹了一口气,正要再次给叶守钱使个眼色提醒提醒,却听这次叶守钱总算是想起她原先交代的内容,沉声背出了台词:
“咱们什么都不要,就要后头咱们住的老屋。”
“这次差雇还是按今早立字据的说法干,等这次差雇完,我便分出去另做‘差主’.......”
“阿爹放心,我与妻女往后是死是活,都不拖累大家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