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
成五爷坐在院子里喝茶,唐云风站在旁边。
林思月收拾完碗筷,也来到院子里。
“思月,给你师弟讲讲我们师门的来历。”
“是,师父。!”
林思月当即开始介绍。
“我们的师爷叫成宽,也就是师父的父亲,当时在天桥……”
起头的内容,唐云风大概都知道,但也听得很认真。
这是自己的第二个师门。
学师父的手艺,传师门的道,这是做徒弟最起码的责任。
同时,也有不少他不懂的内容。
只听林思月继续道:“南派和北派的区别其实本质上不大,都是学鸟语,学兽声,学市井之声等等。但也有不少的区别,比如南派学鸟叫,以小鸟居多,有布姑鸟、麻雀、百灵鸟等等,而我们北派学鸟叫,除了一些小鸟,还学大鸟的叫声,像老鹰,雕,鹤、孔雀等等。”
“总体来说,我们是走孙登祖师爷“长啸”这一类的路子,讲究得是既要学得像,还得学出那股气势来,有了这个打底,再自己琢磨新花样,所以我们北派对于存气的要求会更高一些。”
“一般的口技收徒,蜡头功测试基本六十秒便及格,但我们至少得八十秒才算及格。我们这派的人不多,目前有三师伯门下的两位师兄,一位在国外,一位便是三师伯的儿子成师兄,而师父门下就我和你两人,属于第三代传人……”
听着林思月的解释,唐云风这才明白,原来南北两派的区别是这样的?
走的路子不同,所以要求也不同。
表演上各有千秋,但对于徒弟的考核要高一些。
这二十秒的差距,可千万小看不得。
人缺氧十秒便会昏迷,如果十五分钟内没有有效抢救,那再救回来的,即使最好的情况也是植物人。
要是缺氧十五秒的话,那甭救了……摆席吧!
入土为安,阿门!
唐云风貌似也明白了,为什么十几年后,南派传人已经重新在江湖上行走,但北派依然没有身影。
这应该至少是原因之一。
片刻后,林思月终于说完了,唐云风拱手一礼,谢过指点之情。
她也盈盈一拜,还了一礼。
不过,林思月一起身,疑惑道:“师弟,你一直这么有礼貌吗?”
唐云风应道:“师姐,我们相声门也讲究这些规矩!”
小辈有小辈的话题,成五爷没管。
只是林思月的一番话,貌似又勾起了他不少的回忆。
最终,看着自己的俩位徒弟,感慨道:“唉,收你们呢,既是你们的福,也是你们的难。以前我父亲立下的规矩,便是手艺传内不传外,可现在没办法了,再不传它就得没喽,现在传给你们,你们也难,我也不说什么发扬光大的期望,但有一点,你们必须答应我。”
见师父说得严肃,俩人赶紧正色问道:“师父请说。”
“别让它亡喽!”
短短五个字,却饱含了一位老手艺人的无奈。
唐云风和林思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严肃。
这是责任!
唐云风拱手道:“师父,您放心,我保证让它不亡!”
“对,我也会努力的。”林思月也脆生生地表态。
成五爷脸上突然又乐了:“行吧,能听到你们这句话,我也知足了,咱们出去逛逛!”
逛逛?
消食?
唐云风没问,只跟在成五爷和林思月身后出了门。
村里,哪怕属于燕京的农村,该有的还是有。
鸡、鸭、狗,各种家禽家畜不时都能见到。
而且这里又依山傍山,各种鸟类也不时从半空中飞过。
已近年关,村民们倒是难得的清闲了下来。
老少爷们,大娘大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唠着家长里短。
他们不认识唐云风,但对成五爷可是熟络得很。
“成叔,溜弯呐!”
“成爷爷,您家里还有糖吗,大狗子,对,就是大狗子让我问的!”
“老成,咱哥俩杀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