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不是一般人,我们公安口的同志都拿他没办法。”
程度点到即止,但言下之意无外乎是,让这位侯大局长别再装腔作势。
陈泰要是省油的灯,建工就不可能存在于京海。
侯亮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被陈泰戏弄,还被程度这么个小角色暗戳戳的嘲讽了一顿,他心情能好才有鬼。
“好吧,谢谢程局长提醒,我们还是尽快进入正题。”
侯亮平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没有当面发作,然后直接转头看向陈泰,问出了他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高启强是警方的线人,你事先知不知情?”
陈泰一愣,接着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他还以为今天这场会面,对方是想让自己交代那些所谓的犯罪事实。
但听到这话,陈泰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高启强,线人?”
“我是应该说知道,还是该说不知道?”
陈泰慢慢收起嘴角那抹笑容,再次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只是嘴里的那些话,让侯亮平感到十分的恼火。
“你自己知不知道,这都不清楚吗?”
陈泰古怪一笑。
“隔壁省有个叫老傅的,生意做的很大,基本上见不得光的,他都有涉猎,而且还沾毒。”
侯亮平眉头紧锁,搞不清楚他说这些做什么。
但程度作为公安系统的人,对此事倒是有所耳闻。
“老傅是个心狠手辣的毒贩,可最后却栽在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上,那小子就是警方的卧底。”
程度从旁解释了一句,言简意赅,并未多说。
陈泰面不改色,笑而不语。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心是最难掌控和看透的,而古往今来,‘卧底’又是最能懂得隐藏人心的一类人。
无论是战乱年代还是和平时期,忍辱负重,远离妻儿,甚至躲躲藏藏,违背良心。
所以陈泰怎么可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高启强到底是不是卧底,是不是警方安插的线人,连他都不敢保证。
而且让陈泰奇怪的是,眼前这位姓侯的局长,貌似也拿捏不准,不然他干嘛要问这种问题?
侯亮平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心里一阵窝火。
但他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至少陈泰的反应,证明了这件事背后,肯定存在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侯亮平重重吐出一口气,逐渐恢复心平气和,回头向程度提了一个请求。
“程局长,我想单独审问他,可以吗?”
程度犹豫不决,满脸为难。
“候局长,这不合规矩。”
“省厅能让你见他已经是破例行事了,麻烦你不要让我们难做。”
这种话侯亮平已经听得够多了,他要真是那种遵守规矩的人,就不会一意孤行的插手公安厅的案子。
“出了任何事情,我负责。”
侯亮平并未发现,在他说出这话的时候,程度眼中那一闪即逝的窃喜。
“好吧,候局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劳烦你在文件上签个字。”
程度翻开桌上的记录文件,侯亮平没有过多的犹豫,麻溜儿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确认无误后,程度起身离去,走得时候,贴心的把门给他带上。
然而程度直接出了办公大楼,开车去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在没有监控的地方,上了一辆低调的汽车。
车里只有一个人,来汉东后又迅速消失的赵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