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事关重大,还是要问清楚才行。”
谁都不是傻子,省厅来人把事办了,到时候还不是要让他们来擦屁股。
好处没捞到半分,功劳上面拿走,他们还得弯腰撅着屁股帮忙善后,这种亏本买卖谁愿意做?
赵立冬靠不住,孟德海选择明哲保身,他安长林可不愿意夹起尾巴做人。
但其实在程度眼里,这家伙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官场上不怕说,说错了都不怕,只要能让领导记住,就不算是什么大事。
最怕的就是又想往上爬,可又怕犯错。
这样的人要是没有强大的身份背景,猴年马月才能进入领导的视野?
所以程度对安长林很感兴趣。
“照安副局长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好?”
程度脸上笑容依旧,目光却寒气逼人。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在这里扯什么犊子,省厅抓人只是单纯的知会他们一声,是通知,不是商量,他们的意见重要吗?
程度只是在享受,享受这种快感。
另外他要保持对祁厅绝对的忠诚,要让祁厅看到自己的努力!
不然好不容易来一趟京海,结果个个都是点头哈腰的顺从之辈,那岂不是太没有挑战性?
到时候工作办好了,他程度却没有出色表现,拿什么让祁厅记住自己?
程度心思活泛,巴不得有人出面配合自己,这不就来了吗?
安长林没想到对方有此一问,此刻是骑虎难下,身无退路。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赵立冬,最后才把目光落到程度所在的方向。
“至少……我们有权知道专案组掌握的情况,我建议向京海市委汇报,好好的开个会,一起讨论讨论,再做最后的打算。”
赵立冬一个人代表不了京海市委,只不过京海的市委书记被他架空了,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而这些事,安长林会不知道吗?
程度望着他那双大义凛然的面孔,忽然就笑了。
果然,就算是再小的池塘,也不缺会水的青蛙。
安长林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大通,冒着得罪人的风险,难道他真就是个没脑子的货色吗?
恰恰相反,这个人很聪明,聪明的让程度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受。
想他在京州,在光明区,对着一众小老百姓趾高气扬的算什么本事?
只有在这种地方,在波云诡谲的政治场上,才能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纯粹享受。
所以程度完全不感到生气,他只是在配合着安长林,眼神冰冷的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们京海市委能指示,省厅能不能指示?”
“安副局长,请你回答我,省厅到底能不能指示?”
会议室内气氛剑拔弩张,但赵立冬还有心情抠指甲。
孟德海眼神复杂难言,像是在状况之外,思绪飘荡远方。
安长林终于等来了这一刻,于是不再犹豫,以最快的速度起身。
略一点头,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省厅当然能指示,但我也有选择的权利。”
“这次行动疑点重重,恕我实难配合。”
“至于具体的原因和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会当面向祁厅汇报清楚,我这就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