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农兵大学指标,每年一个县里才十来个指标,多少个村挤破脑袋都拿不到一个。
梨树沟才有一个名额,经过村里激烈的竞争,才落到了华珺瑶的头上。
然而等她爹知道后,已经晚了,匆忙之间给两人办了喜酒,定下了名分。
付清生上大学走后,每每捧着他来的信,华珺瑶是美的心里冒泡,他在信里描绘着他们未来的生活,不经意间说着自己生活的艰苦、食堂的饭食有多么的难吃。
那时的自己真是傻呀!把自己每个月发的工资粮票寄给他,自己却省吃俭用的。
先开始信件很勤,一星期一封,信的内容也很多,渐渐的信件越来越少,一个月、两个月一封,却总是要钱、要粮票,甚至布票……
华珺瑶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他总是以课业忙为由,让她不得不相信。
随着冬天的脚步临近,村民们热情的总是询问,你家男人什么时候回来啊!该办事了吧!
最终一封信里写着他找到了志同道合的革命对象。上大学半年后,就抛弃了她了。
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明明是她自作主张,把大学指标让给了他。却成了这指标是大队给他的,而她爹为了把她嫁给他,拿着指标要挟他。
想上大学必须以娶她华珺瑶为代价。
受不了这一刺激的华珺瑶自杀,被救后的她,所谓的爱情没了,还被他给彻底的羞辱一番。
拼死反抗爹,却换来了这种结局,更证明了自己蠢的要死,一直都混混噩噩的,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两个月后,顺从爹娘的安排,嫁给了自己青梅竹马雷满仓。
然而这却成了她另一个噩梦,霉运如影随形的跟着她。新婚之夜没有落红,良人变狼人。
从此雷满仓心里疑神疑鬼的,借酒消愁,常常醉酒后,对她拳打脚踢。醒来后又拼命的赔不是,她发誓她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与付清生处对象,别说大时代不允许,她爹家教甚严。如果婚前做出有辱门风之事,打断她的腿都有可能。
所以处对象期间两人连手都没有拉过,至于这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然而这个黑锅她解释不清楚,只能自己背!
雷满仓病了,心魔未去,醉酒、家暴、赔礼,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怀孕三个月的孩子被打没了。
在农村男人打媳妇,那是家常便饭。至于离婚年菊瑛就是妇女主任,讲究的是劝和不劝离,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虽然是自己的女儿,尽管心疼,可也希望他们过下去。嫁出去的女儿,他们又不能时时刻刻的看着他们。
求救无门华珺瑶最终逃了,也许是小时候常常听爹讲铁道游击队的故事长大的,她沿着火车道,跳上了南下的货车。
客车她不敢坐,没有介绍信,连票都买不了。
梨树沟地处华北平原,南北大动脉京广铁路从这里穿过,闷头跳上货车的华珺瑶不知道这趟列车将要带她驶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