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你来吧!快累死我了。”庄成刚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背粗鲁的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
两人交替胸外按压急救有一会儿了,却依然没见人醒过来,看样子人不行了。
庄成刚擦完汗,放下手却看见战友,捏着她的鼻子,掰开了她的嘴,深吸一口气,刚要俯身,他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拦着他。
“萧楚北你要干什么?”庄成刚狭长的双眸此时瞪的溜圆看着萧楚北道。
“这还用说吗?”萧楚北抬眼看着同伴道,“胸压急救不管用,只能这么做了?”
精明的庄成刚朝萧楚北使使眼色,‘这女的啥来路,老乡们,七嘴八舌的,你可听的一清二楚,这要是人工呼吸……别到时候被讹上了。’虽然这个女的很漂亮,巴掌大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像两扇蝴蝶的翅膀,在眼睑处留下两条可爱的阴影,肌肤雪白,一点儿不像村里的丫头,皮糙肉厚的。可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吧!
萧楚北拂开他的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命关天!”
低沉浑厚地嗓音极富穿透力,躺在地上的女生倏地睁开双眼,黝黑犀利的眸子宛若刚开刃的利剑般锋利,盯着眼前离他最近的男人。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皮肤黝黑发亮,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睫毛浓密纤长的侧颜,却十分精致。
视线向下,一身崭新的军绿色,看着真土,衣服上还泛着折痕,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穿这个?
最先感觉到她视线的是萧楚北,猛的转过头来,意外的对上华珺瑶那双平静如古井一般幽深的眼神。
平静?一个自杀的人有如此平静的眼神。萧楚北淡淡拢起眉头,有些厌恶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
这一张憨厚蠢萌的四方脸,撞进了华珺瑶眼中,让她莫名的想起了角雕,侧颜吊炸天,正面憨厚淳朴。
“醒了,醒了!”
“还真救活了。”
“不愧是解放军耶!”
“人没事,真是太好了。”
耳边传来议论纷纷地声音,一股脑的钻进了华珺瑶的耳朵里,让虚弱的华珺瑶双手撑着地靠着墙坐了起来,想要看清楚现状。
庄成刚看见人醒了,麻溜地拉着萧楚北闪避到人群中。
华珺瑶眼眸微微一闪,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下周围,头有些懵,脑子有些乱。
这是……她明明旧伤复发,死于纽约家中,怎么一睁眼,还来不及细细思索。
忽然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来,嘴里不停滴喊着,“瑶瑶!”
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声音只有在梦里再听见过,娘的声音,只是这怎么可能?
旁边围着的人闻言,连忙往两边散开,露出坐在地上的华珺瑶。
年菊瑛听闻消息,扔下手中的针线笸箩,趿拉着草窝子就朝村口跑来。途中由于脚底打滑,一只草窝子掉了,来不及捡,就这么赤着脚,跑到了过街楼下。
此时因奔跑脸红红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双眸中布满了水汽,四边齐的头发,被风吹的七零八落的。
扑通一下跪坐在了华珺瑶的身旁,一双愤怒地双眸瞪着她。
看着熟悉的脸,华珺瑶声音嘶哑困难地叫道,“娘!”
只听的啪的一声……出离愤怒地年菊瑛抬手甩了华珺瑶一个大耳刮子。
华珺瑶下意思地抚着自己的脸颊,清晰地疼痛传来,眼前一黑一黑的,嘴里传来了铁锈的味道。
虽然疼,却让她知道这不是梦,是真实的感受。
接着年菊瑛将华珺瑶拥进怀里,嚎啕大哭,一双粗糙地双手锤着她的后背大骂道,“你个杀千刀的不孝女,死丫头,你死了我和你爹怎么办?早跟你说过,那知青跟咱不是一路人……”
“老实媳妇儿,孩子没事,回去再说,这大冷天的,别在冻坏了孩子。”
华珺瑶浑身无力的靠在她的身上,只能任由她捶打着自己后背,这样真实的感受,心底闪过一丝欣喜,活着真好!
农村妇女常年劳作,这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华珺瑶又是上吊,又是躺在冰冷的青石路上,过街楼这穿堂风吹过,刺骨的冷风穿透灰扑扑的棉袄,眼前一黑,人一下子晕倒在了年菊瑛的身上。
耳边传来她娘年菊瑛凄厉地喊声,“瑶瑶……”
年菊瑛抱着华珺瑶拜求乡亲们别传扬这件事,“求求大家了。”
虽然知道这事瞒不住,但还是希望能缓一时是一时。
这副场面看着人心酸,都是一个村的,纷纷应下了。
乡亲们找来平板车,将华珺瑶抬上去,推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