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孙连成的小摊出来,连大雀儿都看不下去了:“大哥,你忒残酷了!”
许大灿抬腿就踹:“我让你同情心泛滥,我让你拿话点我!”
“……”
许大灿踹着大雀儿,俩人一路找到了马勤。
她站在一棵树下,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工作服,戴着帽子,尽量把自己打扮的跟老爷们似的。
自行车她每天都擦,擦得铮亮,再配上晶莹剔透的玻璃匣子,最上面还有一圈小灯,衬的里面的药糖五光十色的,就这么好看。
所谓药糖,就是砂板糖,圆形的一片一片的,又在外头上了色素,也不是吃的,而是含的。药糖 带着一股薄荷的香甜,一颗能含好久。而且十分温和,一点儿也不刺激。
小姐姐们最是无法抵抗这种五颜六色的糖果了,就这一会儿功夫,就有好几个女青年围在马勤身边。
许大灿叹了口气,这要是在后世哪个古镇上,或者哪个网红打卡点,她这么卖药糖,一准发财。
大雀儿一看见马勤,就有些待不住了。
他看向许大灿,怏怏地问:“大哥我请你吃药糖,你要多少?”
许大灿都让他气笑了:“你小子,平时吃根5分钱的冰棍都舍不得的主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这药糖怎么卖啊?”
大雀儿搓着手:“不贵,6分钱一颗,1毛5三颗。”
许大灿掏出几毛钱来:“照这些钱买,连你自己的份儿也带上。”
大雀儿一点儿都不带跟他客气的,一把抓过钱就跑,那副模样,既像是换完拖鞋,迫不及待上2楼洗脚的损友;也像是刚发工资,就迫不及待给女神买礼物的舔狗……
许大灿就在远处看着,大雀儿屁颠屁颠地跑到马勤面前,他也不买,而是自然而然地帮人家张罗生意。
不一会儿,等几个女青年都走了,才和人家马勤说话,那张脸都快笑烂了,那模样简直都没法看……
马勤对这个总往自己身边凑的家伙,也挺无奈的。
大雀儿打的什么心思她门清,打从她卖药糖开始,总有这样的人抱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目的接近她。
马勤也不是什么17~8岁的小姑娘了,都离过一次婚的人了,哪还能不懂男人的心思?
做小买卖最重要的就是忍气吞声,不然还咋办呀?她又没有别的谋生手艺。
家里还有老娘要养,还有个明明都残废了,却又贪得无厌的弟弟要张嘴……
而马勤的对策,和许大灿教覃豹的几乎一致——那就是不张嘴。
任凭这些人如何花言巧语,如何巧言令色,她都装哑巴,装鸵鸟。
可别以为这样她就好欺负了,那些人但凡要是敢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可一点儿都不惯着!
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抄起手边一切够得着的东西,拼命地打!
马勤打跑了两个这样的家伙之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她是一朵带刺的蔷薇,往后也就不再来了。
但总有头铁的,不信邪的想要来试一试,于是马勤的生活也跟陷入了死循环的,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