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针线人”来说,虽是缝补刺绣,但本事很高强的话,也有前途。
临安车桥下的“璩家装裱古今书画”铺中,有个18岁的女儿,被郡王所赏识,其原因是郡王在轿中看见她身上系了一条绣腰巾,换言之,也就是此女的绣工被郡王看中,过上了好日子。
即使女伎中最为“下色”的厨娘,只要拥有的伎艺精湛,也同样大受欢迎。
像宋五嫂鱼羹,原本就在东京饮食行业中就有名气,南渡临安后,仍然以独特味道享誉京城。
高宗官家就曾尝过她的鱼羹,仅这一次,宋五嫂就得了10枚金钱、100枚银钱、10匹锦绢。
由于曾经御赏,百姓们便纷纷趋向,宋五嫂由卖鱼羹遂成富媪。
宋五嫂鱼羹选料讲究,烹调技术与众不同,而且刀功独一无二,故始终为市食中翘楚,否则身处左江右湖环境中的百姓,便去吃其他人家的鱼羹了。
但是,孙女沈千千都不愿意去学这些呢。
沈家婆婆曾经问她:“歌舞、针线、厨娘,你都不愿意学,那么你要学小说、棋诏、还是踢弄人?这些都是要上勾栏场里出力,很难出名的------”
沈千千当时回答说:“大妈妈,某想要去学小打!”
沈家婆婆当时就手抚额头,喊道:“我的天神啊,你何如想做这一行!”
“可以天天骑驴!”
“那你知道学艺要花费多少?!”
“可以天天骑驴!”
沈家婆婆看着这个小小的人儿,却是满脸的倔犟,笑不出来了。
小打,是一种驴球,和传统的马球有所区别。
驴子小巧、耐力不足,所以乘驴击球,只能是用女伎
乘驴击球,应以女伎为宜,这和驴的小巧、耐力不足有关系。
因此由女伎表演的驴球又称为“小打”
可以想象了,一百多个女伎,穿棉袄,着丝鞋,各跨雕鞍花鞯驴子,“花装”成男子模样,分为两队,手拿涂金银围的彩画球杖,直奔场地上立着的一个彩结小球门。
一队的“朋头”即射手,要将队员传给她的球带射进球门,唤作“入孟”,才算胜利。
另一队女伎,则向前争占,不让“入孟”,可抢球供本队“朋头”射门。
两队为此互相追逐,展开抢夺。
两队女伎无不拼命向前,一直到收到了足够多的打赏,才停止这场比赛。
一场女子驴球比赛,队员多达百余人,而且还有正式、替补队员之分。
驴躯体小,骑在上面,周转虽灵活,但重心低,长时间打球很累,必须频繁换人。
其他诸如球场、球门、旗帜、球杖、球质大小、乘骑、服饰、装具、乐队、唱筹的裁判、比赛的章程和“大打”的男子马球相差大致不远。
这种驴球,无论在中国还是世界上,都是空前绝后的。
当上小打队员收入不低的,她们主要是以表演为主,本来胜负不重要,观众看爽了后,给的打赏不少的。
不过,如果遇到有大户们以她们队的胜负或进球数为赌博时,那场面就激烈了,而且更加精彩了。
但是那制钿驴鞍及诸服用,皆是装饰侈靡,一只小打球队,日费数万,一天没有几百贯钱维持不住的。
所以,想从事这个行业,个人也是要花费巨大,特别是一个新队员。
最后,沈家婆婆感叹地说:“我的小千千啊,你想要骑驴可太贵了,你将来不想着找个好人家?”
沈千千依然坚定地说:“可以天天骑驴!”
两个人的交流不欢而散。
但是千千是一个好孩子,她天天帮助大妈妈卖卤货,而且还出去游街卖,那样卖得更多。
卖完了,就回来再取一些。
不过她从收入中十之取一,说是要自己攒出学小打的费用------
沈家婆婆叹了一口气,上百贯的费用呢,也不知道够不够,随她去了。
不过,今天晚上回来后,千千乐坏了,说是遇到了两个运气差到极点的傻小子,若是每天都能遇到的话,一个月内就攒出来了。
千千笑起来像花儿一样好看。
她蹦蹦跳跳地去了后院,把明天要卖的卤货把备好,又投了一些料。
然后自己上楼了,在这个热闹闹的夜里睡下了。
月亮慢慢升起,明媚的月光透过缕空的窗棱照射进来,印到了她的脸上。
沈千千在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这月光照亮了她的房间,但愿也能照亮了她的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