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又嚎又叫,想要冲过来拦人。
沈安念把人拦住,被那老太太抓挠了好几道。
旁边的人看不过眼了,过来拦住她,“老婶子,公社的领导都来了,你还闹啥哟。”
“看你把公社领导给打的,一会儿领导把你抓去坐牢。”
丁老婆子闹的声音小了些,不敢抓挠沈安念了,坐在地上又哭又闹。
“公社领导也不能欺负我这个老婆子,我老婆子命苦呀,连孙子都要给人害死了……”
沈安念冷冷扫了她一眼,“现在是新社会,你居然敢用鬼怪那一套来污蔑现代医术,你等着被抓典型吧。”
丁老婆子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她知道啥叫抓定性,就是把人拎到全大队面前,做检讨,让人认脸。
要是她被抓典型,哪还有什么面子,不如死了算了。
“凭啥抓我,她是我儿媳妇,我爱咋做就咋做,你管不着。”
“她是嫁到你们家,不是卖到你们家,不是封建社会卖奴为婢那一套,我看你是真该好好教育了。”
沈安念懒得跟她多说,匆匆跑去大队办公室,拿上自行车去镇里的医院。
留下来的人面面相觑,领导发话了,要抓丁老婆子呢。
这丁老婆子真是彪,连公社领导都敢打。
在众人心里彪悍的丁老婆子,这会儿吓得腿软,几乎站不住。
她就让自家媳妇在家生孩子,凭啥要抓她当典型。
她不去,谁都不能抓她。
她赶紧跑进屋里,把门给关上,仿佛这样别人就不能把她带走。
沈安念赶到镇上的时候,产妇的情况很不好,急需输血。
好在学库里有产妇需要的血型,即便这样,产妇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产妇难产,孩子被耽误这么长时间,剖出来的时候脸色都青了。
要是多耽搁那么一时半伙,孩子估计就救不回来了。
过了好久,产妇终于被推出手术室,人救过来了,不过还是很虚弱。
赵水生看着虚弱的妻子,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才好,沉默地推着她去到病房。
沈安念看见她们母女脱离了危险,这才有时间去处理伤口。
她的伤口并不深,但是表面沾了灰尘,得慢慢把灰尘给清洗掉。
在医生清洗伤口的时候,沈安念痛得眉头都给皱紧起来,只能跟医生说话转移注意力。
“大夫,医院有没有下乡宣传过卫生医疗知识?”
那医生抬起眼看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公社的干事,刚刚下乡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产妇难产,那家的老人说剖腹产会让小鬼附身在胎儿身上,死活不愿意把产妇送到医院来。”
那医生听到沈安念的身份,耐心跟她解释,“医院前几年下乡宣传过卫生知识,只是这些老人家思想太僵化,根本不相信我们的话。
乡下还有很多人,病了也不愿意到医院来,耽误了最佳治疗期,后来实在没办法了,被家人抬到医院来。
可我们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并不是什么病都能救回来,那些人不理解,还骂医院坑钱。
我在医院当医生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你说的这种事太多了。”
沈安念默默听着他的话。
自己才说了几句,他就一肚子牢骚,看来平时也不少怨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