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听了之后,沉默半晌才说道:“老三媳妇是个做大事的人。”
是不是做大事她不晓得,一想到钱让别人赚,秦母心里就难受。
“老三媳妇怎么想的,感情忙活这么大半天,都是为别人忙活?”
“这不是好事嘛,咱们农民从地里刨食,这辈子过得有多苦呀。
咱们办个月饼厂,乡亲们的日子能好起来,黄庄要是能开厂,那边的人肯定能过上好日子,多好的事儿。”
“事儿是好事,可你想呀,她白白把这么一个厂子让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眼红。
这回她帮了黄庄,还有附近的村子呢,要是帮不了他们,是不是得遭人恨?”
“你就别想这么多了,这是好事,让她放手去做。”
“我也没想拦着,我就跟你说一嘴。
你说说老三媳妇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咱们怎么就没想过,要把辣酱卖出去?”
“啥叫聪明人,做成别人想不到的事儿,那就叫聪明人。
昨天老大来找我说了,他这次去恒市,遇上老三媳妇的熟人,还跟人吵了一架。
听说老三媳妇她爹,也就是咱们那亲家是个走资派。
老三媳妇这生意经一套一套的,估计就是从亲家那里学来的。”
秦母想到沈家夫妇被下方农场的事,担心道:“老三媳妇还打算办厂,不会有事吧?”
“能有啥事,办厂的事是公社批下来的,就算有人找麻烦,那也不能用这个来说事。”
秦母放心下来,“没事儿就好。”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
秦母心里惦记着沈安念的事儿,又惦记着知青们说举报的事儿,睡得并不好。
虽然秦父说他们举报到公社,他也不怕,可秦母心里怕呀。
这些知青可是读书人,死的都能被他们说成活的。
可他们呢,就是在泥地里刨食的庄稼汉,见识没有知青多,嘴皮子没知青利索,要说道理怎么说得过他们。
看着身旁呼呼大睡的秦父,她心里更愁了。
这死老头真是心大,都火烧眉毛了,还能睡得这么香。
早上起来她没什么精神,看着还在睡觉的秦父,只觉得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
她又担忧又气闷,走到厨房给家里人准备早餐。
等她端着稀饭出来,看见沈安念,这才跟她抱怨,“你爹心也忒大,知青说要去举报他,他愣是跟没事人似的,睡到这会儿还没醒。”
“娘,爹不担心,不就证明他对这件事有把握嘛,您也别担心了,没事的。”
秦母被她的镇定所感染,心里安定了许多,“要能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
小石头跑过来,闹着要吃月饼。
昨天沈安念做月饼时,跟孩子们承诺了,今天早上每个人能吃一块月饼。
小石头一直惦记着这事儿,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要东西吃。
沈安念等孩子们都到齐了,这才分给他们一人半块月饼。
吃过早餐,大家上工的上工,去上学的去上学,只留下四弟妹和秦小妹,带着家里三个年纪上尚小,还未能去上学的孩子。
沈安念他们去到食品厂上班,一直在等着公社领导的到来。
到了下午,公社果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