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观毕竟是前人遗留下来的财产,底子深厚,只要好好打理,不至于破败不堪。
但舒云观的底蕴,不代表裴安竹的身价。
说一千道一万,她也只是个乡野长大的底层穷苦土丫头,跟他们最初的设想不谋而合。
思及此,陈鹤年便问裴安竹:
“不知道裴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若是可以,我们最好今天就走,夫人一直惦记着您,怕是在家等急了。”
裴安竹看着这人,眉头紧蹙。
如果她没记错,他们从出现到此刻,一共不超过半个小时吧?根本没给她多考虑的时间,怎么有脸问的?
更何况,这位陈鹤年,表面上看是在征询裴安竹的意见,但实则态度强硬,其实已经把事情定下了。
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通知。
啧啧,这虚假的恭敬。
裴安竹把一切看的透透的,但是没说破,只开口道:
“我暂时走不了。”
“收养我长大的爷爷,也就是这舒云观的观主,他前段时间出了车祸,目前重伤未愈,我要留在平城照顾。”
“等他出院之后,我自会去云城,寻找裴先生和裴夫人。”
找到他们,去还生育之恩的因果。
她没称呼父母,只说裴先生和裴夫人,很显然是把自己放在外人的位置上,这跟陈鹤年一开始想的并不同。
他以为,裴安竹知道亲生父母之后,是会很高兴相认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说清楚裴家的来历,让裴安竹小姐有所误会,便开口道:
“是这样的,安竹小姐,先生和夫人的意思是,您最好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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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您不清楚裴家在云城是什么样的地位。”
“云城作为龙国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名流最集中的城池,在整个龙国的地位首屈一指。”
“云城的顶级豪门中,除了金字塔顶尖的封家之外,有‘三姓四家五户’一说,指的是云城顶尖的十二个家族,当然也是全国顶尖。”
“三姓,指的是沈、顾、秦;四家,指的是陆、傅、苏、许;五户,指的是凌、周、岑、纪、裴。”
“其中,周家就是夫人的娘家,裴家就是先生所在的家族。”
“所以安竹小姐,对于这样的人家而言,是不会让家族血脉流落在外的,您最好还是遵照先生的意思去做。”
陈鹤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裴安竹,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个普通人对豪门的憧憬和向往,对财富的渴望与野心。
但他失败了。
裴安竹神色淡淡,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就好像他说的一切,都事不关己,而她的态度证明了一切:
“所以呢?”
“裴家和周家很厉害,我知道了,那么这样厉害的人,是没读过书吗?不懂知恩图报,不懂仁义道德?”
“舒云观老道士替他们养了二十多年女儿在先,车祸重伤在后,他们既然能查到我身上,怎么查不到老道士受了伤在住院?”
“在我想要为老道士尽心尽孝的时候,非要我立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