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宇躲进卧室，心脏仍砰砰直跳。她想到陈宇肯定是特意找过来的，否则陈宇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这栋楼。她越想越害怕，索性打电报警。
电话刚响了两声就挂断了，张新宇正纳闷儿，却又接到了侯小林的电话。
“喂？”
“新宇，是我，陈宇。”
“哦。”张新宇松了口气，语调变得冷淡，“有事吗？”
“新宇，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求你原谅我吧。当初你离开后，我每时每刻都活在痛苦中。我知道我罪该万死，所以现在我已经辞职了，我想重新开始生活，新宇，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张新宇沉默了许久，说：“我没法儿原谅你，你走吧。”
“新宇，我错了，求你别这样对我。我保证从此以后绝不再招惹你半分，好不好？”
“你觉得你还配说爱我吗？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我不想再见到你，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新宇，求你别挂电话，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不会回头的。”
“新宇，你听我解释。我跟张佳佳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我只是和她一起吃饭而已。”
“我相信你。”
“你真的相信我？”
“嗯。”
“谢谢，谢谢你，新宇。”
“不过你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放心吧，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好了，我困了。”
“那你早点休息。”
侯小林放下电话，轻叹一声。他没办法把自己对张佳佳的感情说出来，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跟踪她。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想娶张新宇的念头。
这时候侯小林忽然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嘱咐。
父亲说：“小涛，我走了之后，家里就剩你一个男孩子了，你要撑起整个家庭，照顾你弟弟妹妹。”
侯小林当时很难受，父亲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成器的废物，可他必须承诺：“爸，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弟弟妹妹。”
“我相信你。”父亲满意地拍拍侯小林的肩膀，“你是爸爸唯一的希望。”
父亲走了，带着遗憾和悲凉。
侯小林坐在餐桌旁愣了好一会儿，拿起刀叉，切牛排。
牛排被切成厚薄均匀的块状，撒上酱汁和胡萝卜碎末，味道鲜美多汁，但是侯小林食不知味。
这个家，只有他是独立存在的。
如果……
如果他是一名孤儿呢？
侯小林猛地抬起头，盯着桌上父母留下的合照，心里酸酸的。他不想让别人说他是私生子，更加不能让人说他是没爹的孩子。
吃完晚餐，侯小林收拾碗筷准备洗。
“等一下。”张新宇拦住他，“你的胳膊不要沾水，我帮你。”
“啊？你的手臂才受伤，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我的手已经没事了。”张新宇说，“你的身体比较虚弱，别逞能。”
侯小林笑了笑，低下头认真洗碗。
两个人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客厅，安静地做着各自的工作。洗完碗擦干净桌椅，两个人又回到客厅。
张新宇坐到沙发上，侯小林站在她面前，微垂着脑袋。
张新宇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侯小林尴尬地挠挠脸颊，不敢看她。
张新宇站起来，拉着侯小林坐下来，柔声说：“侯小林，你是个好人，你的家世不太好，但是你努力上进，品行端正。其实，你真的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新宇，我不值得你夸奖。我这种家境，根本不够格谈恋爱，更不足以给你幸福。”
“谁规定家境差就不能结婚了？”张新宇反问。
侯小林怔住，随即摇摇头：“我的确配不上。我们俩门不当户不对。”
张新宇伸出双手，捧着侯小林的脸，认真地说：“你是个好人，你很优秀。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喜欢你，我愿意嫁给你，这就足够了。我从小到大都很羡慕你们这些家庭条件很好的人，我特别向往你们的童年。因为在我小时候，我家很穷，我妈妈去厂里打工挣钱供我读书，我只能辍课玩游戏补贴家用。我长大了，才知道自己错了。我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家庭。”
“新宇！你不需要改变。”
“侯小林，我不改变怎么行？”张新宇握紧拳头，“我想过很多次，假如我和你的家庭一样，我会选择哪一种方式？我想象中的婚姻生活，是我们一起奋斗赚钱，一起努力生活，互相扶持，共同迎接未来。”
侯小林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侯小林，我想嫁给你。”张新宇的表白如此直接热烈。
侯小林沉默半晌，终于缓缓地说：“对不起，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张新宇温婉地一笑。
这时，侯小林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哥，是我。”
“阿峰？”
“今天下午，我们班组织去爬山。我叫你去。”
“哦，好，我待会儿就过去。”
侯小林挂断电话，歉疚地对张新宇说：“抱歉，我要先离开了。”
张新宇笑眯眯地挥挥手：“再见。”
侯小林走了几步，回头朝她摆摆手，转身走出院子。
张新宇站在窗口看着他走远，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第二天早晨，侯小林赶到教室，却发现班长李伟已经到了。侯小林坐在座位上，发现他正在和孙晓丽说着话。
李伟注意到侯小林来了，招呼他过去，“快点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呀？”侯小林奇怪地问。
“是孙晓丽的事。”李伟把孙晓丽推出来。
“你找我什么事？”
“晓丽昨天晚上哭了一宿，眼睛都肿了。我觉得……”李伟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怎么啦？”
“昨天晚上，孙晓丽梦到了爸爸妈妈。”李伟口气，“晓丽说，他们在天上看着她，一直看着她。晓丽很害怕。”
“然后呢？”侯小林追问。
“晓丽说，她想回家看看。我想了想，也许是时候带她回趟家了，就问她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回家探亲，我爸妈肯定高兴坏了。晓丽答应了。”
“那我们也一起去吧。”
“嗯，那咱们明天就去？”
“我还没请假呢。等周末吧。”侯小林说。
李伟愣住：“啊？你要请假？你请什么假？你的伤不都好利索了吗？”
侯小林无奈地耸耸肩膀，“我也不想请假，但是这次是例外。我有个朋友生病了。”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李伟恍然大悟，“不过，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女孩子生病了，肯定要照顾啊，你怎么能放心让女孩子在医院呢？”
“没办法，她父母都是退伍士官，家属全是男的，她自己连照顾自己都困难。而且，她这次生病的原因是吃坏肚子了，根本没必要去医院。”
“那倒也是。”
“我这两天还有点儿事，你们先去，我过两天忙完了再过去。”
“好。”李伟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我估计这次孙晓丽回家探望父母肯定又要被训斥一番，你到时帮她说句好话。我们三个人都是好朋友，我不希望晓丽受委屈。”
“嗯。你放心吧，我尽量劝劝她。”
“唉，其实我们俩都挺尴尬的，我和晓丽之前闹得太僵了，现在我们俩都不敢面对彼此，所以我们都不提这茬，装作没事似的。”
“晓丽也不容易。”
“别替她说话。她不是不容易，她只是不爱惜自己。你说，一个女孩子，怎么就非要当个男人婆呢？”
“你别这么说晓丽，毕竟她从小就是个男孩子。”
“哼，我才不信呢。”
侯小林懒得理他，低下头玩手机，没过一会儿，手机屏幕亮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
“你干嘛呢？脸色那么差。”
“我得回去了，有急事。”
“哎，你刚来就回去？”
“嗯。真的，耽误不得。”
“那好吧，祝你顺利。”
“谢了。”
侯小林匆匆忙忙地走向门口，李伟追出来送他。
“怎么突然又要走？”张新宇问。
“家里出了点儿急事。”
“什么急事呀？”
“私事。”
“那算了。你回去吧。”
侯小林打车回了家，进屋换了衣服就往楼下跑。
侯小林赶到医院时，护士正给林宇声检查完毕。
“医生，林宇声怎么样？”侯小林问。
“他醒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肠胃功能有些紊乱。你回家休息两天就行了。”
“好。那麻烦您多费心。”
“不用客气。”
侯小林拿了药单，准备离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果然是林宇声。
“你怎么下床了？”
“医生都说没大碍了，何况我是健康的人，哪有那么娇贵？”林宇声笑笑，“怎么样？今天早晨吃饭没？”
“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
侯小林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担心你会倒。”
“晕倒？”林宇声失笑，“我哪有那么脆弱？”
“你还说呢！”侯小林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最喜欢运动的吗？为什么不好好锻炼？”
“我是喜欢运动啊，但我可从来不会在运动后就躺尸的。”林宇声指了指墙角，“那边有电脑，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我正闲得慌。”侯小林把东西放下，坐在电脑旁边，登陆网站。
“咦？这是……”
“《天涯》网站。”
“哇，你居然买了版权？你买了几套？”
“四套。”林宇声说，“我觉得这款游戏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你知道我很少玩游戏的。”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研究。”
“可以啊，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做。”
“那你就先玩玩游戏吧。”林宇声笑着摇摇头。
“我现在就玩。”侯小林说着，打开了网页。
游戏名称叫《风月如梦》。
游戏界面是一张卡片。卡片的左侧画着一位仙风道骨的古代侠客。右侧写着“风花雪月”四个字。侯小林一眼就认出这是游戏界面，于是他将卡片转移至右上角的图标。然而他刚点击了一下，却没有成功。
“怎么回事？”
“这个图标应该是密码锁。你先试着输入，或者是8。”
“？”侯小林疑惑地想了想，“那是什么意思？”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侯小林念叨了一遍，试着按住了鼠标。
然而，游戏依旧毫无反应。
侯小林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密码错误？”
“不可能。我试着输入过，密码错误的概率很小。”林宇声说，“除非……”
“除非什么？”
“这个游戏，根本就没有密码。”
“怎么可能？”侯小林惊讶极了。
“所以我说，密码锁的可能性很小。”林宇声说，“我估计，密码肯定是设置在一段特殊的程序里，需要你亲自触碰到它。”
“这……这……这……”侯小林连续说了三次“这”字，“这也太扯淡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设置？”
林宇声笑了笑，伸出手，在侯小林额头前轻轻弹了一下。
侯小林捂着额头瞪着他。
“傻瓜，”林宇声微笑着对他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嗯……”
“你现在唯一要考虑的，是怎么找到这个设置的程序。”林宇声继续说，“我觉得它应该存在一个数据库。”
“数据库？”
“嗯，比如说你之前看过某一篇论文，或者经浏览过相关报刊，只要记忆深刻，就一定会被保留下来。”
“这个嘛……”侯小林摸着鼻子想了想，“其实我也记不清楚了。”
“这个简单。我们可以查一下你当时翻阅过的报刊。”
侯小林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呃……我忘记了。我记忆力一直不大好。”
“没关系，等明天我给你找一份报纸，你仔细想一想。”
“嗯……行。”
林宇声又问张新宇：“张姐，你记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报刊？”
“嗯，我记得有一家《南华晚报》。”张新宇说，“这两天正好有报到我们这儿。”
“我帮你找一下。”
“谢谢。”张新宇感激地看着他，“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
侯小林忽然想起来：“我们现在在医院呢！这些话，我们出去再聊吧。”
“对啊。”林宇声笑道，“你们俩聊，我去看护士长。”
“好。”侯小林点点头，“那我也出去了。”
张新宇笑着说：“那你们快走吧。”
侯小林和林宇声从病房里离开了。
张新宇躺回床上。她想起来，她最近似乎每天都跟林宇声待在一块。她忍不住偷偷笑了笑，脸颊上浮现出红晕。
张新宇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忽然听见有敲声响起。
“请进。”她说。
门推开了。侯小林端着盘水果走进来：“张姐，吃水果吗？”
“你还真是贴心。”张新宇笑着说，“我正好饿了，谢谢你啦。”
“不用谢。”侯小林放下盘子，“我还没吃饭呢。”
“你不吃晚饭？”张新宇有些诧异。
“我刚才在食堂打饭菜了。”侯小林指了指窗口，“那边的菜挺贵的。”
张新宇叹息一声：“你们男人呐，总是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
“这倒不是。”侯小林笑笑，“只是我妈妈从小教育我，不能浪费粮食。虽然我不缺钱花，但是也不能乱挥霍。”
“你爸爸也是这样的？”
“不，我父母是工薪阶层。他们节约惯了。”侯小林耸耸肩膀，“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更加注重养身体。所以我爸妈的压力会稍微小一点。”
张新宇笑道：“你爸妈一定很疼爱你。”
“那当然了。”侯小林骄傲地说，“我爸妈从小就把我送进各种补习班，成绩优秀的孩子会获赠一笔丰厚的奖金。”
“你爸妈真幸福。”
“那当然了。我妈妈是我爸爸的贤内助，我爸爸是我的骄傲。”
“你的意思是，你是你爸爸骄傲的结晶咯？”
“我妈妈说，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哈哈。”
侯小林把一枚苹果削掉皮后递给张新宇，说：“我爸爸是个很厉害的科研工作者。”
张新宇接过苹果咬了一口，问他：“你爸爸姓什么？”
“哦，我爸爸姓侯。”
“侯先生是哪里人？”
“a城的。”
“a城？”张新宇眼睛亮了亮，“那里好玩吗？”
“还行吧，”侯小林笑笑，“那里很繁荣，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周围有很多美丽的景色，我小时候去过几次，风景很漂亮。”
“你还去过旅游景点？”
“嗯。我爸爸妈妈经常带我去。”侯小林说，“我们家附近有条河，冬天冰封的时候，我爸爸会带我坐船去玩儿。”
张新宇眨眨眼睛：“你去过哪儿？”
“我爸爸带我去过好多地方。”
“是什么地方？”
“比如我们去了巴厘岛，在巴厘岛呆了三天；我爸爸带我爬过雪山；我们去过阿拉伯海，还带我坐过豪华游轮；我们去过泰晤士河。”
张新宇惊讶地睁圆眼睛：“哇！你们太幸福了！”
侯小林嘿嘿笑道：“我们可不像你这么幸福。你有一个富二代的老婆。”
张新宇白他一眼，哼道：“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很酸吗？”
侯小林摆手道：“我绝对不是嫉妒你！”
张新宇噗嗤一声乐了：“哎，你们做it的，嘴巴都挺损的嘛。”
“我们不损别人，难道还要笑着跟他说‘你很厉害’吗？我们又不是傻瓜。”侯小林摇摇头，“其实我们这行也很苦逼。”
张新宇笑道：“我理解你，毕竟你们都是高材生嘛。”
侯小林摇摇头：“我们做it的确实很苦逼。我们每天忙得要死，累死累活的，挣的钱却少之少。你想象一下，你在一堆技术宅中间工作，他们还会跟你谈天说地吹牛侃大山吗？”
张新宇想了想，点点头：“也许他们会把自己的电脑屏幕转向你，让你帮他们分析图形信号。”
“这算什么，”侯小林撇撇嘴，“我还见识过一群搞数据分析的。他们的电脑都装满了各种仪器设备，一旦遇到突破，他们就聚精会神地盯着显示器，不知疲倦。有时候他们甚至会连续工作两三天，连喝水吃饭都忘记了……我看见有人为了保持工作效率，直接啃馒头。”
张新宇瞪圆眼睛：“这么夸张啊？”
“所以我说我们辛苦啊。”侯小林感慨万千。
“可是你们这些搞it的不是赚的最多吗？”张新宇疑惑地看着他，“听说你们都拿到过很高的报酬啊。”
侯小林愣住了，半晌才说：“你听谁说的？”
“网上呗。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消息传播得很快。我前段时间还在论坛上看见你们的采访视频呢。”张新宇笑眯眯地说，“你长得很帅嘛，和你的父亲一样。”
“呃，谢谢。”侯小林尴尬极了，他原本想告诉她，他只是一名业务员，但他忽然想起张新宇刚才说的话，她是从事互联网行业的。侯小林心里打了个鼓。
张新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怎么啦？你怎么不说话？”
“啊？”侯小林慌乱地说，“我刚刚走神了。”
“哦。”张新宇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啃苹果。
侯小林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侯小林啊侯小林，你怎么越混越怂了？不就是个女人嘛，怕什么？再说她又不认识你，你干嘛紧张兮兮的？你应该淡定地告诉她，你是一名程序员而已，根本不懂什么叫数据分析。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道：“你知道我爸爸是做什么的吗？”
“他做什么的？”
“他是一位企业管理者。”
“噢。”张新宇微微皱眉，似乎并不相信。
侯小林耐心地解释：“我爸爸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企业管理者。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无往而不胜。”
“真的？那太棒了！”
侯小林笑了笑，说：“我妈妈当初嫁给我爸爸的时候，曾经是一家跨足电子产品行业的科技巨头，但后来，她被人挖了墙角，亏掉了全副身家。我爸爸就变卖了财产，带着妈妈去了加州。”
张新宇叹了口气：“好可惜啊……”
“我爸爸在加州建立了一家电子厂，但因为环境污染严重，电池质量差，生产出来的电动汽质量奇差。我妈妈不肯忍受，提出离婚。但我爸爸舍不得她，坚决挽留。我妈妈一怒之下，将我爸爸的房产和存款全都卷走，自己跑到漂亮国去了。”
张新宇轻蔑地撇撇嘴：“你爸爸真可怜……”
“他们是真爱。”侯小林耸耸肩膀，“所以我不会放弃我妈妈，更不会放弃我爸爸。”
张新宇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加油吧，年轻人。虽然你的爸爸妈妈离异了，但我相信你们的爱情依旧坚贞不渝，值得尊敬。”
侯小林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的手臂受伤了？”张新宇注意到侯小林左胳膊上裹着纱布，“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弄伤的？”
侯小林点点头：“昨天晚上我睡得早，所以没注意。”
“今天白天还疼吗？”
“不疼了，谢谢关心。”
“没事儿就好。”张新宇笑容灿烂，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先走啦。”
“嗯，慢走。”
张新宇朝他挥挥手，离开了餐厅。
“呼——”张新宇坐在沙发上，揉揉酸痛的腰。刚才陪几个朋友逛街累坏了，现在肚子饿得咕噜噜响。
张新宇掏出手机，准备找家餐厅吃东西。她随便翻了翻短信箱，看见有几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一看署名是侯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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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的手臂好点了吗？”
“还疼吗？”
“对不起啊……”
“昨天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不跟我解释呢？我们明明那么熟，为什么你要瞒着我？”
“……”
“你的伤是不是挺严重的？”
“……”
“你怎么不说话啊？”
“……”
“喂，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
“……”
“哎，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向你赔礼道歉，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啊，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不用解释了。”张新宇叹了口气，“算了，你的伤势比较重，多休息一会儿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等等……我还想跟你聊两句。”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啊？”
“我……”侯小林顿了片刻，说道，“你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吗？”
张新宇愣了愣，笑道：“知道啊，我们每次见面都互相留联系方式的。”
“那个……我的手机丢了……你能把手机借给我吗？”
“哈？”张新宇呆住了，“你……你不是吧？我记得你的手机号码啊。”
侯小林急忙说：“你别误会，我不是那种想要搭讪的人，我只是想要一个手机号码。”
张新宇半晌没有说话，隔了很久，她突然问道：“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是的。我的父母离婚了，我妈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