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荆轲应命。
抓着越女手掌抬起来,嬴成蟜温柔地道:“可否移步一叙。”
“与你多说一个字,都是对我的侮辱。”
“说话前,想想百越那些女人。”
嬴成蟜说话还是很温柔,但话语却不及上一句那般绅士。
越女怒目。
这哪里是让我做选择,分明是要我顺从。
“赵香炉那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没想过要你用美人计?”
越女冷笑。
“有,死在你死士剑下的绿儿便是。”
“绿儿?”
嬴成蟜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他不记得自己最近有派过死士去杀人。
越女虽然与绿儿关系不是多么多么好,但两人怎么都算的上是熟人。
听到死在嬴成蟜手下的绿儿,连名字都没被记住,越女对嬴成蟜更敌视了。
“在你们这些所谓的上等人眼中,一个可怜侍女的死活,自然无关紧要,不过是你们显示武力的工具罢了。”
这女人说的是那天咸阳城门口呵斥我的那个侍女?
嬴成蟜想起来了,符合越女说法的,只有那个侍女了。
“她冲我脸上吐了一口口水,我还不能擦,要说吐的好,再吐一口是不是?你练剑可以,但不要犯贱。”
越女眸欲喷火。
“你现在比刚才更愤怒,因为我骂了你。你说我不在意绿儿生死,你被骂的怒火比绿儿身死怒火更炽盛,你便真正在意绿儿生死?你说我是借绿儿彰显武力,你难道不是借绿儿彰显你人格高尚?”
越女那燃烧炽盛的怒火有些难以为继,目中有些空洞。
嬴成蟜的话一针见血,让她陷入了怀疑之中。
又一个被君上忽悠住的人。
荆轲对越女遭遇很是同情,他看过太多这样桉例了。
近的有重写《韩非子》的韩非。
远的有离赵入秦的李牧。
“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随我移步一叙。”
不愿意的后果就是百越之女做隶妾,越女其实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昧着良心,道:“愿意。”
“蠢货。”
嬴成蟜甩开越女的手,一脸嫌弃地在身上擦了两下。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咯吱咯吱~
秀拳攥紧。
越女白皙近乎透明的手背上,细小筋络在皮下显现。
她刚才被嬴成蟜忽悠下去的怒意,又因为另一件事而再度升起。
怎么会有人如此之贱!
“看你那一脸幽怨的样子,行罢,我勉为其难答应你好了,跟着我。”
嬴成蟜作势欲走。
越女碍于情面,一动未动。
“如果有一件事是你注定要去做的,拖延只会让你的价值不断降低。我的耐心有限,不想再与你有口舌之争。”
“下一次,我会让你直接看到一座只有隶妾,建在百越之地的天下最大楼台。”
嬴成蟜头也不回,走进了长安君府主厅,这是他专门用来会客的大厅。
在他点上几根长明蜡后,原本黑暗的厅堂被光芒照亮。
略有些朦胧的光芒,照出了站在厅堂中间,一言不发,眼中满是倔强的越女。
“没必要这么仇视我,我们实际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你和那个侍女姐妹情深,真的放不下她,她也不是死在我手上对不对?”
敢做不敢当,小人行径!
越女不言,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已经将她的想法展露无疑。
“为什么你们都认为车队那个士兵是我的人呢?你们有真凭实据?”
嬴成蟜坐在主位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搁放在大腿上。
他冲越女眨了眨眼,轻笑道:“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士兵不是我的人,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