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雪,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和这么多荒石枯木,无边寂寥。”
北冥离盯着她冻得通红的耳朵,眉头慢慢蹙起。
她竟然还有心思赏景?
好像无论在多么危险的境况下,她都不甚在意,一身蓬勃希望,似初升的太阳,直面她,就好似要被她燃烧殆尽。
似乎经历了太多,他狼狈的鲜为人知的一面被她看尽,他话语间不由得带上了几分锐利:“本尊不需要你救。”
“你大可一个人出去,看更好的雪景。”
季清鸢似懂非懂地重复了一遍他后半句:“不需要我救?”
“本尊有护心鳞,无人可杀。”
不说别的防护法器,光护心鳞,便注定了北冥离不会被人杀死。
“那又如何呢?”季清鸢反倒轻笑两声,“北冥离,每日都戴着面具,不累吗?”
她极为直白地戳破了他,叫他哑声:“你……”
“阿合,人这一辈子要经历的事太多了。”她似乎是叹了口气,“要允许自己难过,允许自己脆弱。”
腥风血雨中杀出来的人,不相信人心,不敢展现自己的脆弱与狼狈。
未被戳破面具时与你虚与委蛇言笑晏晏,被戳破面具露出真容时,才会恼羞成怒地咬你一口。
季清鸢不怕被他反咬一口,因为这意味着她离他的心房越来越近了。
她话音刚落,北冥离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被戳破了伪装的人顿时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