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河怨气不深。
而且以宋听澜的实力,确实也不需要她来护阵。
虽然不明白宋听澜为什么要让她先行回去,但是以他的人品,应当也不会害她。
他应当有自己的考量。
两人出了山林,到了河边。
“师兄多加小心。”季清鸢也不再犹豫,先行迈向村里。
随即她便把岑川抱下来,抱着岑川慢慢往村里走。
宋听澜看着她在昏暗的夜里慢步前行。
他顿了顿,双手上下翻动,储物袋里便飞出一张符篆。
季清鸢刚走了几步,一只发着光的小鸟就飞了过来。
是一只由符篆折成的小鸟,正发着莹莹的暖光。
季清鸢停下脚步,它便浮在原地,不远不近地为季清鸢照着光。
身后传来宋听澜的声音:“天黑,仔细山路。”
清冷悦耳的声音却无端引得她心里多了几分浮动的燥意。
直到季清鸢的身影远去变成一个再也看不见的小点,站在原地的宋听澜才转身。
宋听澜站在原地,长身玉立,面如冠玉却又清冷至极。
银光一闪,曳影出鞘。
宋听澜右手执剑,神色莫辩地凝视着已略有涌动迹象的丰收河。
河水开始隐隐泛黑了。
下一秒,宋听澜毫不犹豫地直直跃进了河里。
水花飞溅,泛起涟漪的河面却又以极快的速度平静下来。
另一边,季清鸢抱着岑川往村里走。
发着光的符篆小鸟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照亮路上的坑坑洼洼。
戌时的路上除了独自走着的季清鸢外并没有什么人。
黑漆漆的道路上,不远处的村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散发出零星的红光,像空腹的野兽垂涎的眼,虎视眈眈地窥视着每一个过路人。
季清鸢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她左手紧紧搂着岑川,右手则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一步一步走到村口。
红色的光笼罩在头顶,视野中的世界好像扭曲了一下。
季清鸢抬头看去,只看见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几乎在同时,季清鸢按在月凝剑柄上的手就将月凝剑拔了出来。
她向后退了两步,灵力注入月凝,季清鸢猛地往上挥了一剑。
剑气劈去,那双眼就那样地匿在了幽蓝色的剑光中。
余下的剑风散去后,只余下村口孤零零挂着的两只大红灯笼。
空无一物,并无身影。
刚刚,是幻觉吗?
季清鸢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心跳快得仿佛快要跃出胸腔。
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从小生活在和平年代,接受科学知识教育,从来没遇见过这些事情。
一阵幽怨尖细的哭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黑暗中,隐约有股阴寒的视线正死死地注视着她。
顿时,一股寒意涌向四肢百骸。
季清鸢缓缓转身,身后不远处,几步之隔,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正扯着尖细的嗓子哭泣。
披散着的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她缓缓抬起头来,黑发散开,露出她的脸。
正是今日摔倒在贺怀瑾身侧被宋听澜下了追踪印的女孩。
不同于白日的正常模样,她此刻的眼神涣散,神情疯狂。
她直直地看着季清鸢,口中不断念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救我!为什么不……救……救救我……”
季清鸢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愣在原地。
她连忙发动体内灵力,却发现体内灵力滞涩,修为全都使不出来。
怀中的岑川也不知何时消失了,此刻她怀中空空如也,唯有右手还握着一把月凝剑。
女孩却一步步向她靠近,一边癫狂的笑一边振振有词:“都怪你……都怪你们……替我去死吧!替我去死吧……替我去死……”
季清鸢吓懵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她拿着剑凭着蛮力就是猛地一阵乱劈,还鬼哭狼嚎地嚎叫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剑被挥出了残影。
“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我们要坚信马克思主义!你们都是假的!你们都是假的!”
“急急如律令老祖宗护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一边挥剑一边拼了命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