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勇点头,“那咱进村,去你二大爷家!”
坐上三轮用力蹬起来,方九在后面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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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分钟后,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一身灰色袄子,棉布鞋,头上戴个那种绍兴式毡帽,脸上那皱纹,跟黄土地的道道沟壑一般,
深邃黝黑!
那如枯树皮般的手掌抓起一把谷子,给稀罕着,
”哎呀,老汉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次见这么饱满的麦粒,这麦子种得好,种得好啊。”
说话的是九堡村的支书方兴年,
“那个,李老板,这些个谷子是用得什么料啊?照这麦粒,一亩不得有上千斤了?”
李奎勇道:
“方支书,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这玩意可能是国外进口的小麦吧?老外你也知道的,技术发达,能种出亩产千斤的是有可能的。”
方兴年右手捋着下巴上几屡稀疏的发白胡须,道:
“哎呀,那这老米还真挺有本事,不过咱也不能落后了,当初大炼钢,用了一年时间就将钢铁产量翻了番,我相信,咱这小麦种植技术以后也会提升的,
要是能达到亩产上千斤,全国人民也就不用挨饿了。”
李奎勇有些哭笑不得,心道您老还挺有觉悟,
道:“方支书,咱去屋里头谈谈呗?”
“好好!”方兴年点下头,“瞧我这弄的,李老板,怠慢了,来来,咱进屋,喝口水,坐下慢慢聊。”
李奎勇跟着进了屋,就是一土坯房,墙面是黄泥混着碎石、麻杆等垒起来的,上面则是茅草,那墙面风吹日晒雨淋,估计有年头了,不少地方都风化、开裂,冷风呼呼往里灌,
屋里头除了些桌椅,就没什么东西了,真真是家徒四壁,自己家里生活条件虽说也不咋地,但好歹是城里人,城市户口,有供应粮,
你像这农村,就靠地里头那点庄稼了,遇个好年,交了公粮,还能有些余粮,要是遇到水灾、旱的,怕是公粮都交不上,累死累活辛苦一整年,还得欠队里。
这么一比,他家算是‘富裕家庭’了。
方兴年招呼着,
“李老板,来,上炕,上炕,炕上暖和一些。”
三人脱了鞋子,都上了炕,在炕桌边盘腿坐下,方兴年给倒了水,道:
“李老板,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家里头就这样,也没什么招待你的。”
李奎勇拿起碗,喝了一口,放回到炕桌上,道:
“方支书,你也别叫我什么李老板,听着怪别扭的,你是长辈,我叫你声方叔,你叫我小勇好了。
这样亲切一点,我也不是什么老板,别跟我客气,好吧?”
方兴年点点头,一边给烟锅里装了一管‘烟丝’,不过他这看着也不大像烟丝,像那种西葫芦、丝瓜什么的藤条丝,点上火,
“吧嗒,吧嗒”抽了两口,那烟味他闻着就冲,一般人可驾驭不了。
道:
“李老,呃……小勇啊,这麦子呢,我一会就让人去给磨了,我这村里啊,人口不算少了,有五百多人,这三百斤谷子我估摸能出个两百六七十斤的粉,
这粉肯定不会差的,你给我个……三天时间,我给你去黑市散出去,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