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制院新立,但却并没有立即就对各个部门指手画脚,而是以收集数据为主。
离年关还有不到三个月,赵骏提出了一些要求。
一是要求各个部门把今年部门内部的数据统计交上来,二是要求吏部把目前的官员名单交上来,三是建立几个新部门。
目前裁定的几个新部门主要有统计部、地质部、火器局、创造局、交子部等等,用于统计数据,勘探开发,火器研究,发明创造以及银行金融业之类。
至于其余部门的拆解、职权细分、官员责任制度以及新的国家政策问题,大概要等到明年才会开始。
不过赵骏已经让吕夷简他们放出风声,算是给各个部门反应时间。
而且顺便也能看看其它部门的风向。
如果有些部门想在这个使绊子,一些人想要搞事情,那趁着这个时候一并解决。
省得将来真开始干事业的时候,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不得不说,他的处理方式还是比较老道。
这得益于大学时选修了《政治史》,研究的就是古代政治与现代政治。
其实不用特意研究,看古代的职能部门和现代职能部门比对就知道,大体是有相似之处的。
比如古代兵部和现代国防部,职能就大差不差。户部掌财政,跟后世的财政部与民政部几乎没什么区别。
所以古今对比,基本上就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
赵骏做的事情并不是大刀阔斧改革,只是把宋朝混乱的官场职能划分明确,拨乱反正,回归到它们应有的部门任务上。
而不是到处踢皮球,最后屁大点事还要政事堂处理。
因此在这方面的阻力上,应该会小很多。
具体的职能划分,就是赵骏接下来的任务,只不过他已经有了一定想法。
比如目前三司、六部,完全可以进行拆解,重新组部。
把三司改成民政部和财政部,把六部里的户部做为人口统计以及税收部,工部拆解出一个地质部,刑部改成司法部,改大理寺为法院体系,再增加一个检察院体系,做到司法三权分立。
然后就是把御史台做成监察部门,吏部做为人事部和组织部,兵部做为国防部,礼部分出外交部、教育部、文化部以及宣传部等等。
严格来说,这些部门古代都有相应职权,只是职责划分的没那么明确,权力有大有小。
现在拆解重组,有的会保留原有职能,有的从原有职能里分出一些新的部门,还有的干脆增加一些部门,把原来混乱的职权、不能明细的责任划分清楚,国家发展规划就会清晰许多。
如此一来,宋朝权力机构就会变为以政制院为首,下面分出如民政部、财政部(原三司)、户部、工部、刑部、礼部、教育部、宣传部(原礼部职能)、地质部(原工部职能)、大理寺(法院体系)、检察院(检察院体系)、御史台、统计局、火器局、创造局、交子部等部门。
这些部门相当于后世的高官单位,在古代也相当于原有的三省六部机构,职责上和作用上都没有太大变化,就是把职能确定清晰,什么部门做什么事,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你可以管我可以管,你可以不管,我也可以不管这样混乱的情况。
所以总得来说,赵骏上手后的第一件事,还是很有规划。没有大刀阔斧的改革,也没有大面积淘汰官员,只是梳理,甚至还增加了部分官员岗位。就如同要修理机房,就得先把机房的线路都清理得整整齐齐。
之后开完会议,众人就各自回自己的办公桌上处理自己的事情。如今政制院新建,没有直接出调政策,就先按照以前政事堂的职权继续进行。
范仲淹是候补人员,他的本职是开封府尹,就去了开封府,晏殊也去了三司。
赵骏现在有像吕夷简王曾他们那样行驶宰相的权力,但他并没有立即插手政务。这些事情吕夷简他们应付起来更得心应手,自己去就属于添乱,所以他就没留在政制院,出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就在政制院新建,大宋百废待兴,即将迎来曙光的时候。
早朝发生的事情也迅速传遍整个汴梁。
赵骏是先帝幼子的事情喧嚣尘上,惊动了很多人。
第一个自然是大宗正赵允让。
因赵祯二十六岁了都还没有儿子,为避免国本有失,早在去年赵祯就在朝臣的建议下,抱养了赵允让的儿子赵宗实入宫,由曹皇后抚养。
所以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先帝幼子新闻,赵允让是大惊失色。
晌午时分,宣平坊赵允让宅内,赵宗懿急匆匆地步入厅中,赵允让正在喝茶,他最喜欢喝花茶。
外面秋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
见到长子冒冒失失闯进来,赵允让板起了宗正那张脸,低喝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赵宗懿忙道:“父亲,出大事了。”
“何事?”
赵允让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赵宗懿说道:“早上官家设政制院,节制百官,位比古之丞相。”
“嗯?”
赵允让听到这个消息,皱起眉头道:“怎么能这样呢?宰相本就权重,现在又恢复丞相,难道官家忘了曹操之事乎?”
赵宗懿苦笑道:“关键是设政制院也就算了,这政制院的知院,却是赵骏。”
“赵骏?”
赵允让瞪大了眼睛,问道:“皇城司的那个赵骏?”
“是的。”
赵宗懿说道:“现在汴梁都在传,这赵骏是先帝幼子,所以才得官家器重。”
“荒谬。”
赵允让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背负在身后,眉头紧皱。
赵宗懿忙道:“可现在汴梁都在传呢。”
“传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吗?只要不是宗室,传破天也就是个姓赵的而已。”
赵允让并没有太惊慌,他是大宗正,宗室里有没有一个叫赵骏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赵宗懿见父亲颇为镇定,便也冷静下来,说道:“是孩儿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