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谁家的饭,就要为谁家干活,主次要分明,做人要懂先后秩序。
徐老大挠了挠大脑袋,实在想不出来,泄气地说:“阿娘,俺就在那个地方看到的,喊了一声,然后那个影子消失不见了。”
黄毛七摸了摸额前的黄毛,奇怪地问:“福兴哥,你看的影子怎样的?”
俺不知道曾氏大哥长什么样,福兴哥应该见过吧:“像不像文博他舅舅?”
徐老大再次搔头抓耳,怎么想也想不人影是不是曾氏大哥,憨憨地说:“俺也不知道,感觉穿了件长衫,可俺又不敢肯定。”
别问俺了,俺只是一掠而过,再之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徐老三懵逼地看着大家,奇怪地问:“阿娘,大哥,你们说谁?你是说我的大舅哥?”
怎么无端端说起他的,什么人影,什么长衫,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的?
马仙婆的大儿子徐福平,语气阴森地说:“俺说,俺只是说说,会不会文博他舅舅,知道妹妹在这里,回来看她,或者想和她说些什么,比如生前未完成的心愿。”
徐癞子看到这边热闹,偷偷摸摸地走过来偷听,前面似懂非懂,后面徐福平的话全懂,吓了一跳,起鸡皮疙瘩,尖叫地说:“福平哥,你说福兴哥见鬼了啊?”
生前未了结的心事,分明是曾氏的大哥前来报梦,可惜遇到杀猪杀气重的徐老大,吓得躲起来。
徐癞子看着徐老大,颤抖地说:“可能福达哥的大舅子阴魂不散,死得不明不白,前来找与他有血亲关系的妹妹,结果被福兴哥打断。对了福兴哥,看到影子的时候,身后是不是别了把杀猪刀啊?”
别说一般鬼,黑白无常看到徐老大的杀猪刀,也忌惮三分。
俺听说了,鬼魂最怕煞气重的人或者利器。
徐老大除了不怕猪,其实很多东西都怕,鬼自然怕,紧张地问:“不会吧,大晚上的,你别吓人。”
想到自己杀猪刀不离身,真有可能把曾氏大哥的鬼魂吓跑。
越想越害怕,身子抖个不停,静悄悄地挨着阿娘,又摸了摸后背的杀猪刀,心里才稍微安定。
俺有阿娘,俺有姥爷留下来的杀猪刀,俺尽量不害怕。
徐癞子的话把大家吓了一跳,忽然一阵晚风吹过。
徐麻子恐惧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冷啊。”
摸了摸手臂,绒毛竖起来,鸡皮疙瘩皱起来。
徐福平因为马仙婆的缘故,深信鬼神,颤颤巍巍地说:“大队长,俺们怎么办?鬼真得来了,俺们是杀了他,还是让他去见福达媳妇儿。”
一场亲戚,把鬼灭了永世不得超生,可作孽啰。
可不灭,俺们又害怕,怎么办?
徐老三从懵懵懂懂地状态,到清醒的状态,终于搞懂阿娘说得是什么,大声地说:“怎么可能是鬼,我那个大舅哥,不可能死的!”
说得铿锵有力,把惶恐不安的徐家村人拉了回来。
大家不解地问:“为什么?”
逃难死人太正常了,怎么曾氏的哥哥就不可能死?
得要给俺们说得明明白白。
徐老三甩了甩刘海,自信地说:“我的大舅哥,哪会甘心死去,他这辈子最大的执念就是要考上秀才,一日考不上,一日不舍得死。”
我是喜欢读书,曾氏大哥是喜欢考功名。
那份执着,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让人鄙夷又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