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瞒着吧,此事只有极少人知道,应当是可以瞒一阵的。”
“我问的是你怎么不拦着?她不懂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你也不懂?”
“……”
顿了一下,隔了好一会,裴宴之才缓缓的把手中那颗黑色棋子落在棋盘上,他轻描淡写的说,“她做事向来极有章法,既做了,便是真心想做。”
“她真心想做?你就陪她?你是疯了不成?”
“难道你不觉得加商税是个好法子?”
“自是好的,可是这样一来,真就把天下贵胄世家得罪干净了?”
姚志杰神情激动的说着,果然他话一落,就看见对面的人手上又顿了一下。
“无妨,早晚的事。”
他低声说,声音细不可闻,若不是夜深人静,可能都听不清。
“什么早晚……”姚志杰一时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裴宴之摆手,“没什么,对了,商税之事,四皇子可有主张?”
他轻描淡写的岔开话题。
“他能有什么主张,他上朝就跟木头一样站着,十年如一日的,也没人在乎他的建议,他也不关心朝局如何,左右这天下都落不到他手上。”
“六皇子呢,最近我也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听说,六皇子有意接下总领商税之事?”
“……”
听他说到这个,姚志杰瞬间垮脸,“你说我表弟啊,确有此事,姑母现在正劝他呢,偏他犟的跟什么似的,哎,头疼头疼的很。”
“只是头疼?”裴宴之打趣的看着他,少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棋盘上敲出规律节奏。
姚志杰叹了一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罢,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老裴,其实我也想干,但商税这事,若是陛下点将到我们姚家,我们也算迫不得已,到时候即便被大皇子、太子清算,也算情有可愿,若是主动请缨就是死路一条,天下世族豪商绝不会放过我们。”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陛下主动点将?”裴宴之漫不经心的说,少年骨节发明的右手,又重新捏起一枚棋子。
他计算着,这一子该落在何处才能赢。
“对,而且光我们姚家还不成,至少还得有一个势力强横的,比如你们裴家这样的。”
“毕竟姚家就这么点能量,二三流家族,祖上还是陛下家的长工,如今最大的官还是我爹,官拜吏部右侍郎,上面一个老尚书压着,手里一点点权力,如何能抗衡哪些反对势力?”
“还有那些下官,最会阳奉阴违,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个滑头,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做事磨磨唧唧,一个“拖”字绝拖都能拖死你。”
“嗯,有道理,所以我有个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