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传承无碍,她自觉对得起裴氏一族。
只是她时常想别人生孩子好好的,为什么她的孩子不能活。
现下姜舒绾给的这些东西,明明白白告诉了她。
女子生产是生死关。
可生死关,也有概率高低。
裴老夫人想起她嫁进侯府的时候,当时正是大景朝开国皇帝登基不久。
她家是前朝重朝,前朝皇帝荒yín无道,搞得民不聊生,方叫大景皇帝得了天下。
她家虽未作孽,不在大景皇帝的清算之列。
终究不如文远侯这样跟着大景皇帝打天下的新贵得宠。
尤其她家诗书传家百年,乃当世大族之一。
新皇既用她们,也打压她们。
一时之间,便有些举步维艰。
她父亲便将她嫁给了第一代文远侯。
两家联姻,文武互补的同时,也代表她们对新皇的臣服。
新皇自是允诺了婚姻。
只是她并不得夫君喜欢,为了家族又必须生下嫡长子。
所以只能一味迎合,后来好不容易怀孕。
又要管家,又要应付妾室们的手段。
夜夜点灯熬油,仿如两头烧的蜡烛,焦虑无比,吃食也用不进。
完全就跟姜舒绾说的食少事多一模一样。
后来孩子生下来就死了。
“绾丫头,你说我那孩子,是运气不好难产而亡?”
“还是我身体不好导致……”
“老太太!”
常妈妈惊呼一声。
那孩子本就是裴老夫人心中过不去的坎。
加上她年纪大了,这些年身体也很一般。
可不能让她产生这种恐怖的想法,不然怕是于性命有碍。
“少奶奶,你快劝劝啊!”
常妈妈使劲给姜舒绾使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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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绾上前一步,给裴老夫人上了一杯参茶。
“老太太,孙媳不是医者,您问我,我也是不知道的。”
“但我想那位长辈有幸活着,定是想您长命百岁,而不是每日郁郁垂泪不止。”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请老太太保重身体。”
“对啊老太太,您可得保重身体。”
常妈妈也在一边劝。
裴老夫人心中依旧痛苦万分。
丧子之痛,是她一辈子难以逾越的坎。
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忘记。
“绾丫头,你回去休息吧。”
躺在床上的裴老夫人没有接姜舒绾手里的茶。
她转身背对着姜舒绾,肩膀微微颤抖,滚烫的泪水浸湿了枕头。
老人蜷缩着身子,无论是银白头发,还是干瘦的身子都尽显老态。
怪不得上一世裴老夫人连这个秋天都没活过。
姜舒绾微微眯起眼睛。
上一世,裴老夫人过完这个年,开春就生了一场病,彻夜咳嗽不止。
缠绵病榻数月,她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侯府昌盛,裴宴之秋试中举。
她却死在裴宴之中举前一天。
她后来听说裴老夫人之所以会一病不起。
一是因为她年纪大,身体不好。
二是因为她一直思念难产的孩儿。
春天又是各种流行病毒高发季节。
又没特效药。
医疗跟不上,她身体底子不好,又心有所痛,无法忘怀。
三座大山压着这个老人家,坚持数月,最后还是去世了。
这一世,她必须改变裴老夫人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