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线嬷嬷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话到舌尖变了。
“回少奶奶的话,少奶奶昨儿叫青杏姑娘拿了一匹蜀锦,让我们在十日后赶一件衣衫出来,这本来是来不及的,针线房就十来个丫头婆子,手里活计都多。”
“而且,少奶奶衣衫的图样又复杂,就算用三个丫头起码也得做一个月。不过少奶奶吩咐的,奴婢不敢怠慢,特意均了五个丫头出来,让她们把原来的活放一放,先把少奶奶的衣服做了。”
“只是不一定能赶得上,现来回少奶奶一声,怕到时候赶不上耽误少奶奶的事。”
其实她原本想说的是,针线房接不了这个活。
但是,黄澄澄的小橘子晃眼。
再想起府里突然流传开来的老太太超爱,世子超爱的流言,话到嘴边就变了一个模样。
当然,能不能按时完工她没说死,能均五个丫头单独给姜舒绾给个新媳妇做衣裳,已经是极给她脸面了。
温氏当年进府的时候,她都没这么殷勤呢。
“嗯。”姜舒绾淡淡点了头,也没正眼看针线嬷嬷,只叫桃嬷嬷给赏。
针线嬷嬷拿着重重的红封,一边千恩万谢的走了。
一边感叹少奶奶果真如下人说的那样,狂的厉害,根本没将她们这些小管事放在眼里。
打开红封一看,全是金银锞子。
府里主子打赏下人经常用金银锞子,可一般都是一两颗。
谁打赏金银锞子用一袋啊!
少奶奶太豪气了!
针线嬷嬷心惊不已。
针线嬷嬷:我感觉还能挤一个丫头给少奶奶做衣裳。
其实她哪里知道,姜舒绾屋里好几箱呢,都是温氏准备的聘礼。
另一边,姜舒绾心头也在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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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回来的时候,半路遇见了裴老夫人身边的常妈妈。
常妈妈正式通知她,族宴订在十天后。
姜舒绾心想,裴老夫人还挺厚道的,把族宴订在十天后。
这样哪怕是什么都不懂的新媳妇,听见十天后要举族宴饮,都会打听一二,进而有所应对。
裴老夫人此举足见其人品,做为侯府老太太,她借族宴考验孙媳妇,又给孙媳妇十天时间准备,这样的祖母算是很不错的了。
偏姜瑶上辈子,上了温氏挑拨离间的当,又在回门的时候和裴宴之彻底闹掰,一心以为温氏是个好婆母。
这十天时间,天天跑去温氏那里请教,最后族宴上丢了好大的脸。
把橘子掰开,姜舒绾一边吃橘子,一边烤火,一边想。
侯府的规矩她都刻在心里,除了做件新衣裳族宴上闪亮登场,好像也没别的事做了。
礼仪嬷嬷被她弄到庄子上去了,温氏肯定恨毒了她。
不过温氏被禁了足,就是想磋磨她也不能够。
这样的话,她又可以躺十天了。
话说。
她天天一副这个嬷嬷,这个管事看不起的样子。
这装逼装多了,不会变逼王吧?
外面。
雪还在下。
“小姐,要传膳吗?”
现下的人都吃两顿,上午那顿在姜府吃的。
现下差不多三点,她刚好也饿了。
膳食很快传上来,天气虽冷,她的饭菜从厨房端过来,却没有一盘是冷的。
管厨房的婆子,已经被她的“三个棒子”“无中生有”,弄的脑袋发晕。
整个侯府后宅,除了裴老夫人、温氏的饭食之外,姜舒绾的饭食她最为上心。
不但菜品样样精心,连跑腿送膳的小厮找的也是伶俐的。
姜舒绾照例赏了他们,尤其是管厨房的婆子。
又八卦,又容易被蛊惑,她在厨房,又经常和各院各个关节的管事打照面,非常适合帮她传谣。
所以,姜舒绾狠狠赏了她。
反正是温氏给的钱,也不心疼。
而且,她既坐了这个位置,该花的时候就得花。